“扭扭捏捏,成何体统!给我滚过来!”
此刻青璞瑜被点名,立刻如惊弓之鸟,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爹!我错了!儿子知错了!您别打我!我身上的伤伤才好利索啊!”
此前醉仙楼一事,若非安老太太豁出老脸亲自登门赔罪,又花了数倍银钱才勉强压下,他此刻怕已在牢狱之中。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让青家刚因青慈阳受封县主而挽回的颜面瞬间扫地。
父亲岂能饶他?
但青宏义没傻,自然知道要教训他也不是这个时候。
青宏义看着跪在地上如软脚虾般的儿子,额上青筋暴跳:“你给老子起来!”
他上前一步,如拎小鸡般一把将瘫软的青璞瑜从地上提溜起来。
偏偏青璞瑜吓得抖如筛糠,刚被提起,又像一滩烂泥般滑下去,死死抱住青宏义沾满尘土的铁靴,涕泪横流:“爹!爹您饶了我吧!别打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的儿!”杨氏凄厉的哭喊声骤然响起,她本就许久没见青璞瑜,此刻听到哭嚎,以为丈夫真要当众动家法,疯了一般扑上来,一把将青璞瑜搂进怀里。
又对着青宏义尖声哭骂:“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母亲的寿宴!满堂宾客!你怎能如此不顾体面他还小!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有些事本就是被人引诱带坏的!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打骂?!”
她搂着怀中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儿子,多日不见的思念与此刻的心疼交织,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青宏义看着杨氏那副不分是非的模样,再看看烂泥般只会哭嚎的儿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恨不得真在此刻抽出腰间马鞭,将这孽子狠狠抽上几十鞭!
怎就生了这样一个愚蠢、顽劣的儿子?!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青宏义还要再骂,却被安老太太按住了。
“够了!”安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十分威严,“杨氏,还不快带璞瑜下去!”
杨氏母子如蒙大赦。
“宏义!莫要再生事端惹人笑话,有什么事,宴后再说。”
青宏义胸膛剧烈起伏,强压下滔天怒火,猛地一甩手,将紧抱他腿的青璞瑜狠狠推开:“滚!立刻滚回去更衣,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青璞瑜被推倒在杨氏怀中,杨氏忙不迭地搂紧他,一边替他拍背顺气,一边低声细语地安抚,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青慈阳冷眼旁观完这场闹剧,适时上前一步,声音平静无波,却打破了这难堪的僵局:“祖母,父亲,吉时已到,宾客也已久候,是否该开席了?”
青宏义满腔的怒火与憋闷,在看向这个陌生却异常沉静懂事的女儿时,竟奇异地消散了几分。
他紧绷的面皮稍稍松弛,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探寻。
看着母子二人走远,他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