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床上一直昏迷的青慈阳,心中不解。
“怎会有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如此冷漠?我若是有这样的女儿,心都要疼死了。”
顺怡皇后替青慈阳掖了掖被角,又摸到她滚烫的额头。
“去请林医官来。”
顺怡皇后吩咐。
“林医官?”影卫有些迟疑,“您一直重用王御医,若是另请林医官看诊,他定会心怀芥蒂,这”
“叫你去就去,”顺怡皇后看向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王御医老了,许多诊治方法不如林医官大胆。”
林九卿很快来了凤仪宫。
他为开国功臣林国公家独子,祖父乃桃李满天下的翰林大学士,一家子大儒,偏他醉心医术。家中人以为他去考科举,他却过了太医局的考学,一路走到现在,已经是仅次于王御医的太医局副院使。
顺怡皇后觉得他年轻,只称他为医官,只因他天资过人,怕他过几年后悔想要从政也不是不可。
“参加皇后娘娘。”
林九卿身姿如松,目秀眉清,浅青色的医官服穿在他身上也多了几分清贵之气。
“起身吧,昨日之事你也知晓了,”顺怡皇后亲自扶他起身,“青小姐于我有恩,请林医官再替本宫看一看。”
林九卿只略微犹豫了一瞬。
“是,这是臣职责所在。”
隔着帘子,他替青慈阳把脉。
“王御医诊断精准,开方也合理,并无不妥。”段九卿不卑不亢地说出结论。
顺怡皇后以手扶额,“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林九卿沉默片刻,“娘娘是否容许臣看一眼青小姐的伤势?”
青慈阳伤在手臂内侧,伤口很长,并不便对外人看。此前上药也是女使上的。
顺怡皇后蹙眉,最终还是答应了。
宫女替青慈阳拉起了一半床帘,又替她将衣袖挽起。
少女苍白如纸的脸出现在林九卿面前。
衣袖半褪至肩,露出一截细弱手臂,纤纤如风中花枝。
一道长而深的伤口狰狞盘踞其间。
林九卿怔了一瞬,才道:“伤口已有些炎症了。”
顺怡皇后大惊:“这该如何是好?”
林九卿再次沉默。
“林医官但说无妨,本宫自有判断。”
“需以刀刃清除腐肉,再以针线缝合。”
“什么!?”顺怡皇后从未听过用针线缝制皮肉的,“不可!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林九卿垂眸:“这只是微臣认为最快最有效之法,若是继续持用保守疗法,就只能看青小姐是否能撑过这三天了。”
顺怡皇后一愣,正巧此时有人来禀:“娘娘,安老太太求见。”
顺怡皇后叹气,“容本宫再想想吧,多谢林医官了。”
林医官还未退下,安老太太已经被请进来了。
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孙女和那暴露在外的伤口,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还是林医官眼疾手快扶住了,又给她嘴里塞了一颗凝神的药丸。
“老太太注意身子,青小姐伤情看着重,其实已经稳定许多。”
顺怡皇后不由得感激看向林九卿。
“臣先给青小姐重新上药。”林九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