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稷的笑容再次凝固在了脸上。
“谁!?又是谁?”
恰巧一阵风吹起,队尾那辆黑金马车车帘掀起,露出里面人的赤色衣角。
“这大康皇宫,竟然能随意携带兵器箭羽?”语气散漫,“早知我也带了。”
远比陈稷更加狂妄。
陈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警觉来。
他是张狂,但不是傻子。
“这人是谁?”陈稷低声问身边的随从。
“回公子,是此前顺怡皇后招安的蜀军统帅。”
“区区一个叛军首领”他嘴上如此说着,实则心里已经打起鼓来。
他知晓蜀军。
数月前蜀地动乱,在众多不成气候的流寇中,这支匪军势如破竹,撕裂了蜀地的冻土,所过之处皆是溃散的敌军,未尝一败。
当时盛京人人自危,生怕这支叛军直捣京城。
陈稷听说他们当时试图劫持顺怡皇后,还好顺怡皇后有勇有谋,劝降了蜀军首领,不仅换得大康国的一时安定,还为大康招揽了一员大将和数量可观的兵士。
不然凭借这支军队的架势,江山易主也未尝不可能。
“陈小公子?”黑金马车中的男人挑开车帘,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拦在此处是何意?不让我进宫?”
年轻男人着一身朱红云缎锦衣,外披玄色暗纹大氅,腰间的皮质蹀躞带泛着冷光。
陈稷起了一身冷汗。
“不、不是。”陈稷思索着措辞,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好,就被段泽时堵了回去。
“那就滚开。”
段泽时狭长眸子中透着狠厉,明明嘴角带着笑,那股阴鸷气息却扑面而来。
战场中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气场,和京中纨绔截然不同。
陈稷哪里还敢多言,心中再是觉得屈辱,也只能挥手叫自己车夫挪开位置。
他隐隐感觉,若是今日自己敢堵在这位蜀军统领面前,他将自己砍了,荣王也不会多说一句。
安坐马车中的青慈阳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
簪蕊还在斥骂陈稷。
“他算什么东西!连您也敢调戏,我见那人第一眼就觉得浑身恶心。”
青慈阳笑笑,“你看人倒是准。”
簪蕊:“我一路行来,也见识了不少恶人。”
逃荒路上,最能见到人心险恶。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陈家人,今日我们得罪了这位陈公子,得多加留意些。”
青家马车按例接受查验,顺利进宫。
待青慈阳进入凤仪宫内时,顺怡皇后这儿已经坐了好些人了。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青慈阳行礼。
礼数周到,姿势标准,甚至比许多贵胄小姐们都做得更熟练漂亮。
难以看出她是多年养在寺中的。
“好孩子,坐到我身边来。”顺怡皇后满意点头,直接叫她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随后看向在场众人,“这就是那个替我挡了一箭的青家小姐,在寺中修行多年,是个极有佛缘的。”
青慈阳复又给在场众人俯身行礼。
抬眼看向诸位,不错,都是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