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等高老板回答,她又看向老板娘,“你俩一起说。”
高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吞吞吐吐半天,嘴里蹦不出一个字。
老板娘的吊梢眼一瞪,又挺起了胸膛:“你你是谁?我为何要把我家外甥女的姓名告知于你?”
青慈阳看着就气度不凡,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老板娘将她打量一番,显出几分心虚来。
衔芝此时也跟着挤了进来,将青慈阳护在身后,“我家小姐乃骁骑大将军府嫡小姐,谁敢造次?”
衔芝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说起话来自有一番威压,更何况搬出了一品大将军府的名号,在场众人顿时安静了一瞬。
会审时度势的人立马换了一番说法。
“这位小姐说得对,你说你是她舅父,如何证明?”
“既没让你说闺名,又没让你说生辰八字。”
“就说姓什么,何方人士,年方几何,这有什么不妥?”
老板娘又和高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思索片刻才道,“她她姓朱,青州人,今年十六”
“青州?”青慈阳淡淡开口。
“的确!”老板娘看向自己丈夫,想让他再说些什么。
“我听着,倒有些蜀州口音。”青慈阳没给高老板辩解的机会。
恰在此时,小姑娘趁二人不备,已经将嘴上的臭抹布挣脱,“我根本不姓朱,也不是什么青州人。我姓薛!单名一个芳字,今年十五岁,如今蜀州遭灾,我和我父母逃荒到此,双亲已经亡故了”
“我没有籍书印信,找了许多店都不收我做工,只有高老板说不要,我才轻信了他!”
“求求这位小姐,求求各位哥嫂叔伯,救救我,这是个黑店!他们今日就要将我卖给逍遥楼!”
说完,薛芳挣脱二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众人连连磕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的舅父!”高老板脸色煞白,但依然嘴硬。
青慈阳笑了,“口说无凭,不如先报官,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眷立马明朗。”
一听要报官,高老板立刻脸色大变,“我们自家琐事,何须闹到衙门去!”
众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纷纷附和青慈阳的说法。
高老板和老板娘见势不妙,对视一眼,竟然拔腿想逃。
此时的薛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捉住了老板娘的裤脚,老板娘见状,连忙朝薛芳的面部连踢几脚,也就是这一耽误,众人也反应过来,青慈阳已经喊道:“把他俩捉住,我重重有赏!”
这食店门口发生的一切全落在了坊间二楼人的眼中。
“这将军府大小姐是有几分胆色,还有些正气,不像是那些娇滴滴的闺阁小姐。”田邑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咂咂嘴,“这破茶有什么好喝的?一壶竟要我二两银子。”
对面的男人着一身黑衣,发冠高束,薄薄的眼皮上黑睫如鸦羽,让那本就生得倨傲冷淡的脸显得更加矜贵。
“胆色是有几分,正气就算了。”段泽时嘴角扬起几分兴味,“她不过是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