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
谢闫尘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语气里的玩味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你以为离了婚,就能找到所谓的‘新生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抿的唇,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却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谢太太’这个身份给的。脱离了这个身份,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像淬了冰,可苏婉清脸上毫无波澜的模样,却让谢闫尘莫名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他习惯了她的温顺,习惯了她看向自己时眼底藏不住的小心翼翼,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用这样平静到近乎漠然的语气,将“离婚”两个字说得如此轻巧,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你以为你进了永方,有你好朋友作为靠山,有许江作为人脉就衣食无忧?”
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可眼底的寒意却越来越重,“永方和谢氏一样,从不养闲人,你又能在他们的庇护下待到几时?”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被戳中痛处的狼狈。
“苏婉清,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凑近她,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危险的气息,“这婚离不离,不是你说了算。”
“你说的对。”
苏婉清平静的看着谢闫尘。
她抬着头,眼里却闪过一丝疯魔,那是被谢闫尘逼到绝境退无可退后不得不拿出最后底牌的姿态。
“可如果我和苏婉宁之间只能选择一个呢?”
“谢闫尘,你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谢闫尘根本不用思考,他自然是选择苏婉宁,毕竟她救过他的命。
况且他眼眸微闪:
“你不是说只要我再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就可以不管我的事吗?苏婉清,我再给你百分之十,你继续在家做好你的谢太太,这么多钱,你永方的工作也不用去了,只需要和从前一样,在家等着我回来就可以。”
加上之前答应的百分之十,苏婉清现在已经有了谢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除了他以外拥有谢氏股份最多的人。
每年光是分利息那后面的零都能把她的眼睛看花,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谢闫尘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他向来是精打细算的商人,眼里只容得下利益,此刻竟也做了回感情用事的糊涂事。
可转念一想,这五年里,苏婉清确实做得无可挑剔。
无论家事还是对外应酬,她总能处理得妥帖周到,让他挑不出半分错处。
何况,她还为自己生了个孩子。
即便孩子有些特殊,谢闫尘也不觉得这是桩亏本的买卖。
他谢闫尘的孩子,就算患有自闭症,也照样能得到旁人望尘莫及的宠爱与眷顾。
苏婉清望着谢闫尘笃定的模样,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还以为刚才谢闫尘没有失望离去,是看出来她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如今来看,他什么都没看出,甚至心中竟然真的开始思考她刚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