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为了演足戏码,她竟径直端过酒杯,强忍着生理性排斥,仰头看向苏婉清:“婉清姐,还有这位朋友,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我先干为敬。”
“住手!”
一只大手猛地夺过酒杯,酒液溅出几滴在雪白的桌布上,像开了几朵凄厉的花。谢闫尘的眼神像燃着烈火,几乎要将整个宴会厅烧起来,他低吼道:
“你忘了自己过敏?不要命了?”
苏婉宁这杯酒若是下肚,今晚的宴会就得立刻变急救现场。
从前在酒吧,哪怕是无酒精的饮料,谢闫尘都要亲自检查过才让她碰,旁人想敬酒,更是连她三尺之内都靠近不了。
此刻他护着苏婉宁的姿态,半分不假。
他转头看向苏婉清,眉头拧成死结,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你非要闹到无法收场?”
苏婉清实在不懂。
这个男人为何永远只会说这句话?
爱或许会让人盲目,可总不能盲目到是非不分吧?
是他们先动的手,她瞥了眼郑璐胳膊上那片尚未消退的红痕,明明是他们理亏,她不过要一句道歉,这有错吗?
哪里算是“闹”?
苏婉清想要开口反驳,但她也知道,这些话和谢闫尘争论没用。
他认定的事实,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于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钢,无声地宣告着绝不退让。
谢闫尘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火起,字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苏婉清,你不要太过分
从前,谢闫尘很少叫她的名字,几乎只要是他看她一眼,她就会自动跑到他的面前去。
可一旦他叫她名字的时候,那就是他生气的时候。
那时候不管她有没有做错,可她也会第一时间道歉,只希望他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可现在,听着这三个字,苏婉清只觉得满心厌烦。
她迎上他的目光,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我只是在合理诉求。如果谢总不愿意,那我只好公布我的身份了。哦对了,离婚协议的程序文件还在我包里,一直随身带着。到时候,你亲爱的阿宁,恐怕就没法心安理得地开这场宴了,你说呢?”
结婚五年,这是苏婉清第一次如此强硬地威胁他。
谢闫尘的瞳孔骤然紧缩,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他竟被苏婉清威胁了?
这个认知让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你敢?”
苏婉清笑了。
今晚的装扮本就让她美得夺目,这一笑更是像骤然点亮的星辰,晃得人移不开眼。
可只有谢闫尘看得清,那笑容里藏着的讽刺,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心头发狂。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越过谢闫尘的肩膀,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身后的苏婉宁。
那眼神再明白不过。
只要她把“谢闫尘尚未离婚”的事捅出去,苏婉宁就会被钉在“小三”的耻辱柱上。
今晚来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苏婉宁别说开宴,能不能在这座城市抬头做人,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