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抵达顶层的提示音打断思绪,像敲碎了一场混沌的梦。
他最后看了苏婉清一眼,逆光中,她的轮廓模糊不清,那双总是低垂的眼,此刻似是望过来,又似是落在电梯门上,像蒙着层薄雾的湖面,让人猜不透情绪。
“闫尘哥”
苏婉宁窝在谢闫尘的怀中,见他明明抱着自己,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苏婉清那个贱人身上,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伸出手去抓了抓谢闫尘的衣领。
谢闫尘低头,撞见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瘦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兔子。
偏偏她似乎看出来了他的难处,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站起来。
“闫尘哥,我能自己走,你这样抱我下去影响不好”
她善解人意的说道。
谢闫尘虽然有些担心,但觉得苏婉宁说的也有道理。
这些天他经常往永方跑,虽然和苏婉宁每次都是单纯的送送她吃个饭,但总归他和苏婉清还没有正式离婚,若是这么抱着她下去,不管是对苏婉宁还是对他自己的影响都不会太好。
况且他怎么能让苏婉宁背上小三的名号?
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将苏婉宁放在地上。
“能走阿宁!”
他刚想问苏婉宁“能走吗”,就见脚刚刚沾地的苏婉宁像是失去重心的布娃娃一般,猛地向前栽去。
谢闫尘心头一紧,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将人重新打横抱起,动作快得像猎食的豹。
“抱歉闫尘哥,我没站稳”
苏婉宁慌忙解释,眼眶更红了。
“安分点。”
谢闫尘瞪她一眼,手臂收得更紧,“你身子不适,我抱你下去是应当的。谁要多嘴,让他尽管来试试。谢氏的律师团,正愁没案子练手。”
谢闫尘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不经意的扫了身后的三人一眼。
谁都知道,谢氏集团的律师团队是出了名的难搞。
其的专业程度和辩论能力更是在全国中都能排上前几名。
只要他们出马,就不可能会有打不动的官司。
只要人的脑子没有出问题,就绝对不会想要和他们碰上。
谢闫尘看似在和苏婉宁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警告。
他抱着苏婉宁走进电梯,按下按钮。
镜面倒映出他挺直的身影,仿佛周身都罩着无形的气场。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道清冷的身影隔绝在外。
直到金属门彻底闭合,苏婉清才缓缓收回目光。
指尖微微蜷缩,随即又松开,像风吹过湖面的涟漪,起了又散。
她发现自己对谢闫尘的一举一动,早已能做到心如止水,像深秋的湖面,再无波澜。
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不过是今晚要把他带回去应付奶奶,完成一项既定的任务。
原来,不爱了,是这种感觉。
像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