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谢可欣从研究中心出来时,苏婉清的心思全在怀里的谢可欣身上,丝毫没留意到大门旁静静泊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她双臂圈得格外紧,尽管放疗后的谢可欣小脸粉扑扑的,瞧不出半分异样,可在苏婉清眼里,女儿仿佛刚从一场酷刑里挣脱出来,她只想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怀抱里。
“可欣真棒,以后我们每周都来做一次检查,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好不好?”
谢可欣一听“每周都来”,小嘴撅得能挂住油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刚才虽然有妈妈和许江叔叔陪着,可独自躺在那台会“呜呜”叫的机器里时,她手心全是汗。
每周来一次?才不要!
苏婉清看着女儿抗拒的模样,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何尝不心疼,可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先把到了嘴边的劝慰咽回去,想着等下次来之前再慢慢跟孩子沟通。
这时,许江的车已经稳稳停在门口。
他快步下车接过谢可欣,依着苏婉清平时的样子,小心地把孩子安置在后座的安全座椅里。
转身回来时,见苏婉清眼圈红红的,他不动声色地从副驾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放心,我问过李医生,她说治疗时间拉长,放疗造成的影响会减弱一些,可欣几乎不会感觉到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
苏婉清接过纸巾按了按眼角,声音带着点哑:“我都知道可一想到孩子要遭这些罪,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
许江虽不是谢可欣的亲生父亲,刚才看着孩子独自躺进治疗舱时,心也揪得生疼。
他忍不住皱起眉:“谢闫尘不知道可欣生病了?”
就算要离婚,孩子总归是他的亲骨肉,怎么能半点不闻不问?
许江本就瞧不上谢闫尘,此刻提及这个名字,胃里更是一阵翻涌的恶心。
苏婉清垂着眼帘:“我跟他说过。”
“那他就没露过面?”
苏婉清抿紧唇没说话。
谢闫尘打从心底里不喜欢可欣,她当初告知病情时就没抱任何期待,不过是念着他是孩子父亲,该知晓孩子的境况罢了。
许江见她不说话,明白自己是说中了。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见苏婉清的头发清鬓角散乱的碎发,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别到耳后。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刻意压低却藏不住怒火的质问从身后传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苏婉清和许江同时回头,只见谢闫尘穿着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单手插在裤袋里,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苏婉清一眼就认出,这跟他昨天穿的不是同一套。
可他昨晚明明没回家,这身衣服
思绪刚飘到这儿,谢闫尘已经迈开长腿朝他们走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像结了层冰,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妻子,而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却像酝酿着风暴,落在苏婉清身上的目光更是复杂得让她读不懂。
苏婉清攥紧了手心,不明白他突然出现想干什么。
她太清楚了,只要有谢闫尘在的地方,就没有安生日子过。
可望着他步步逼近的身影,她忽然从那片冰寒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情绪。
是占有欲?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苏婉清在心里狠狠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