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怕她临阵脱逃。
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秒,是闵芫华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风风火火地赶来叫停了手术。
老太太总有通天的本事,不仅保住了这个孩子,还逼着谢闫尘和她领了结婚证。
可也正因如此,谢闫尘对她的恨意,便如藤蔓般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苏婉清站在原地,指尖冰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从一开始,不就是她自作多情吗?
刚才还想靠着几句虚张声势的话找回点可怜的优越感,如今被谢闫尘当众撕破脸皮,说到底,还是她活该。
她静静地立在那里,任由谢闫尘、苏婉宁,还有蔺诗和黄芝兰投来的目光,像一把把钝刀,将她的自尊一层层剥离,凌迟得鲜血淋漓。
做错事的人,本就该受惩罚。
耳边不时传来谢闫尘温柔的安抚,混着苏婉宁娇嗲的回应,那些声音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耳膜生疼。
她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毫不掩饰的嘲讽。
她不由得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心脏正擂鼓般狂跳,震得肋骨发疼,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那群人的声音才终于渐渐远去。
谢闫尘拥着苏婉宁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听见苏婉宁娇滴滴地问:“闫尘哥,你不是说要开会吗?就这样跑来陪我逛街,会不会耽误事呀?”
谢闫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是苏婉清从未听过的纵容:“无妨,那些都算不上大事,陪你更重要。”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宠溺,“想买什么?今天我买单。”
“真的吗?随便什么都可以?”
苏婉宁兴奋地捂住嘴,声音里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当然。”
谢闫尘轻笑,“只要你想要,就算把这整座商场包下来,又有何难?”
苏婉宁歪着脑袋,故作犹豫地想了想:“那我想要一枚戒指可以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可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珠宝柜台里闪耀的钻戒,连眼都没眨一下。
谢闫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戒指怎么不好了?想要就买,我送你。”
不等谢闫尘回应,她又像是怕被拒绝似的,连忙摆手:“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戒指了,你送我一只手镯就好。”
“戒指怎么不好?”
谢闫尘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能化出水来,“想要就买,我送你。”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渐渐远去,像一根无形的线,勒得苏婉清喘不过气。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侧面撞来。苏婉清本就麻木的双腿顿时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堪堪扶住冰冷的墙壁才没摔倒。
她回头,只见蔺诗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瞪着她:
“看见了吗?谢总心里从头到尾只有阿宁一个!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人,还是赶紧卷铺盖滚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