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喊他的人平日里关系不错,拉着顾晚舟就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书,出事了,出大事了。”
顾晚舟莫名:“怎么了?”
“你小妹给书院送饭的事情,罗院长知道了。”
顾晚舟:“”
罗华年冷着一张脸等他,“跪下。”
顾晚舟跪下了。
“文山书院第二十二条院规是什么?背!”罗华年拿着戒尺,在顾晚舟身边转圈圈。
顾晚舟记得的,一字不落地背下。
“你还知道不能吃外食,那你这是知法犯法,不仅自己知法犯法,你还带着十位同窗知法犯法,你好大的胆子!”
“啪。”戒尺打在顾晚舟的背上,他疼得呜咽一声,然后就直挺挺地一动不动。
罗华年打了十下,终于收了手,“长记性了没有?以后还吃不吃外食?”
“不吃了。”顾晚舟忍着痛回答。
“院长,你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啊?”人群里突然有个人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罗华年反问。
袁世聪站了出来:“院长,依学生看,应该将逐他出书院。”
顾晚舟猛地抬头,怕得脊背都在发凉:“院长,学生错了,学生再也不敢了。”
“错了认个错那还要官府做什么!”马文冲跟在一旁嚷嚷道:“我也这么觉得,就应该逐他出去。”
逐出书院?
罗华年皱眉,下个月就要考试了,现在逐他出书院?
那他到哪里去要推介信?
没有推介信,他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似乎看出了罗华年的犹豫,袁世聪继续说道:“罗院长,他把书院的院规背得如此清楚,却还是知法犯法,只能说明,他目无法纪,不将法纪条规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以后目无王法,惹出祸端来,对文山书院的声誉可是大大的不利!”
“是啊是啊,他连院规都不遵守,以后还指望他遵守法纪吗?以后说不定杀人放火呢!”马文冲在一旁帮衬道。
罗华年有些迟疑。
虽然食舍少赚了钱,他也少赚了钱,但是临近考试,将一个学生逐出书院,影响的可就是这个学生的一生啊!
一块受了顾晚舟的情谊,吃了好多天盒饭的学生哗啦啦全部都跪下了。
“院长,求求您别赶晚舟走,他罪不至此啊!”
“是我们求的他,不关晚舟的事啊!”
罗华年也犹豫了:“这处罚确实”
后头的话还没说,他胳膊被人重重地扯了一把,是罗夫人来了。
她拉着罗华年耳语几声,罗华年有些震惊,接着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处罚确实合情合理,合规合矩。违反院规,罪大恶极,我做主,将你逐出书院,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师傅,你也不是我徒弟,更不可对外提起你是我们文山书院的学生,别在外头玷污我文山书院的百年清誉。”
罗华年三言两语,就定下了顾晚舟的结局。
“将他的东西收拾,送他出去。”罗华年说完,跟着罗夫人走了。
二人回到屋中,罗夫人摊开手掌心,黄澄澄的五颗金瓜子在烛火下闪着光。
“你瞧瞧,你就说一句话,咱们就得五颗金瓜子,到哪里去做这稳赚不赔的买卖。”
“谁送来的?”罗华年咬了一口,软金硬银,喜上眉梢。
“一个学生,天太黑了,我没看清他的脸。”罗夫人得意地看了又看。
罗华年还是有些后怕:“我总觉得这事儿,像是有人针对顾晚舟,你说我赶他出书院,会不会做错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谁错金子都不会错。他就是个没背景没靠山的平头老百姓,得罪了就得罪了,咱们何必跟金子过不去。”
罗夫人看着金瓜子,眼睛都在发光,越看越喜欢。
“况且他读书也一般,你们文山书院又不靠他扬名,你忐忑什么?就算孟老回来,知道你赶走了一个普通学子,他也不会说你什么的,你这是按院规办事,合规合矩,怕什么。”
罗华年这才心安理得,“你说得对。”
顾青萝回书院拿饭盒,阿秋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阿秋。”顾青萝刚笑,阿秋的脸就垮了,几乎要哭出了声:“顾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