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若接着说,“近日归家时,婢子说瞧见有人尾随身后,妾身夜里都睡不安稳。”
“什么?”
班陵瞪圆了眼,嗓门拔得老高,“哪个狗胆包天的登徒子,竟敢打陆娘子的主意?”
他撸起袖子,一副要当场干架的架势,“老子这就带人埋伏,非把那厮给抓出来,瞧瞧他的嘴脸。”
“咳!”
萧夜瞑猛地呛了一口酒。
陆昭若关切道:“萧统领没事吧?”
他垂眸掩住神色,嗓音压得极低:“无妨”
班陵还在义愤填膺:“陆娘子放心!我这就安排弟兄们蹲守,保准把那浪荡子揪出来!”
他摸着下巴,突然灵光一闪:“不如这样,班某亲自扮成婢女,跟在陆娘子身后归家,等那厮露面,嘿嘿”
他做了个擒拿的手势,挤眉弄眼道,“到时候,定叫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班氏擒花手’!”
班将军扮成婢女?
陆昭若与萧夜瞑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
魁梧的身形,跑马的宽肩,茂密的胡茬,堪比海碗的粗糙大手
萧夜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陆昭若以袖掩唇,堪堪咽下笑意:“班将军真是仗义。”
说完,盈盈下拜:“那便有劳班将军了。”
萧夜瞑的指骨在酒盏上碾着,发出细微的裂响。
他借着仰头饮酒的刹那,眼尾扫过陆昭若一脸的害怕的苍白脸。
他原想着暮色掩映下护送陆姐姐归家最是稳妥,却不料自己的惊吓到她了。
自己真是该死!
陆昭若回沈家的时候。
班陵还真的扮成婢女。
他娇羞地穿着一件杏红短襦,那布料绷得紧紧的,随时都要炸开,本该垂至脚背的旋裙,硬是被他的腰胯撑成了及膝,头插绢花,歪成鸡窝,翘头鞋里塞着四十四码大脚。
脸涂的煞白,两条炭笔画的柳叶眉
胸前塞的两个馒头随走动不断下滑。
一开口,粗嗓门震耳:“大娘子~”
这一路护送堪称鸡飞狗跳,偏他还煞有介事地检查每一个走在后头的人。
他一会儿蹲下身子,往草丛里瞅瞅,一会儿又跳起来,往树上看看
最后,没发现任何身后有人尾随的动静,只是把阿宝和冬柔吓得不轻。
不过,他确实是个仗义热心的人,还在周围搜寻了许久,没发现人影。
后面,他派了两个弓手埋伏在周围。
陆昭若又请他们三人吃了饭喝了酒。
陆昭若回到院中,心里踏实了不少。
接连十来日。
班陵虽然没有继续扮演婢女,但是留着那两名弓手潜伏着。
倒是没有再发现有人尾随她。
陆昭若想着,借了班陵的势,那人估计害怕了,只是都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他
冬柔又在给阿宝揩背,说:“大娘子,今日我瞧见了外老夫人”
陆昭若的目光仍停在《泉志》上:“嗯?”
“看见外老夫人去了大姑娘的院子,两人挽着手说笑,可热络了。”
冬柔压低了声音。
陆昭若微微一滞。
冬柔微微气愤:“外老夫人明知大姑娘如何苛待您,却跟她走的如此近,如今来了沈家,直接去她的院子,都不知会你一声,瞧着真令人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