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来的自信,她会和他一起去。又不是结婚。
说到结婚,沈棠突然想到结婚领证时,顾清廷脸臭的跟包公,民政局窗口的工作人员都问他,是不是自愿结婚的,如果是被胁迫的,就点点头。
他虽然嘴上说没有,其实就是被顾家人胁迫的,当年他的白月光簌簌,为他挡了七刀,不治而亡。他满眼仇恨地盯着沈棠,在她面前,断发,甚至发毒誓:你就这么想当我的太太是不是?你就这么想攀高枝是不是?你害死了一条人命!如果不是你咬死不退婚,簌簌姐不会死。沈棠,我恨你,我顾清廷这辈子宁愿青灯古佛到死,都不会娶你!
他去古寺清修,他不会做饭,是家里宠惯了的痴情少爷。沈棠怕他不习惯,照顾不好他自己,也就没脸没皮地跟着他一同前往。
放弃了闺蜜可可,放弃了刘老,和书法天赋。
承受他的无视,给他铺床,叠被,砍柴,烧饭。她去古寺前,手都是没有薄茧的。
去古寺几天,手指经常被柴火的刺给戳伤,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胆子很小,没有力气,却被迫练出了力气,因为她要拿斧头砍大树,然后劈成小块,装进背篓里带回来。
还被野狗咬过,她连狂犬疫苗都忘记打了。
这些,顾清廷他无从知晓,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他给他的白月光修来世,抄经书,经常在古寺案几上睡着,他不睡,她都不敢闭眼,因为她要给他披外套,怕他感冒。
他睡床,她睡地板,哪怕冬天零下很多度,她都是打地铺。
付出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呢,得到的是背叛,错付,和胃癌晚期。
如果能重来,她不会傻到去照顾他,她会退婚,会独美,跟老师学书法。
沈棠想得入神,听助理劝道:‘太太,如果你想赶紧离婚,最好还是听顾总的安排。现在都四点了,听说你们今天要领证离婚,顾总这边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您来。当然如果您不想离婚,也可以不来的。’
“他愿意离婚了?”沈棠狐疑道。
昨天还在试探她的态度。
变化这么快。
电话里传来助理的猜测:‘应该是。’
应该是,那就是了。
沈棠心里有点落寞,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不习惯真的要结束了吧。
时间长了就好了。
“好,我现在就过来。”
再拖会,民政局都要下班了。
沈棠刚到病房,推开,发现里面很黑,窗帘都没拉。
灯也没开。
她狐疑地走过去,顾清廷在床上闭着眼,她伸手推他:“说好了今天离婚的,你怎么还在睡?赶紧起来。”
他一动不动。
她发现了不对劲,伸手去摸他额头,很烫。
他生病了?
顾清廷睁开了眼,一把抓住她的手,看到她,瞬间松了气:“棠棠,你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