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群人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对着干。”
她抬眼看向安千千,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得让陛下下道圣旨,五品及以上官员的女儿,年满八岁至十六岁者,必须入学。谁敢抗旨,先摘了他的乌纱帽。”
安千千点头:“光靠强制还不够。得让她们看到好处。”
她顿了顿,语气清晰,“不如再加一条:入甲班者,由朝廷授予‘女官’衔。”
太后挑眉,随即笑了,“这个法子好。寻常人家的女儿盼着嫁个好人家,官宦女子却未必。给她们一条凭本事吃饭的路,不怕没人动心。”
“太后说的是。”
“那些老顽固不是说女子读书无用?那就让她们看看,女子不仅能读书,还能靠着学识站在朝堂边上,让他们这些做父亲、做兄长的,都得高看一眼。”
安千千补充道:“入学后,每月考校一次,成绩张榜公布。做得好的,不光赏银钱,还得让陛下亲自夸几句。谁家不盼着女儿争光?我们到时候设宴,让这些入了甲班的女子坐头桌。”
“就这么办。”太后转身,眼里的笑意更浓,“明日就让承年拟旨。我倒要看看,那些把女儿当筹码的人,敢不敢违抗圣旨。”
翌日早朝,司承年将拟好的圣旨往龙案上一放。
“传朕旨意,五品及以上官员之女,年满八岁至十六岁者,需入启慧学堂就读。”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就出列了:“陛下,臣有异议!臣家家有族学,犬女自幼在族中受教,若再去女学堂,时辰上有所冲突。”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几个穿绯色官服的大臣跟着附和:“臣附议!我等世家皆有族学,师资未必逊于启慧学堂,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司承年看着他们,忽然笑了:“族学好?那正好。”
他抬眸,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既然诸位觉得族学更优,那这入甲班授女官的机会,便让给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吧。”
“你们的女儿若不入启慧学堂,往后朝廷所有女官缺额,一概从学堂中择优选取。哪怕是商户之女、农户之女,只要学业优异,照样能穿官服、领俸禄。”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那些大臣瞬间哑了声。
他们反对女学,无非是怕自家女儿被“教坏”,更怕寒门女子有了出头路,动摇他们的根基。
可若真把女官名额全让给百姓,那他们岂不是要动摇朝堂格局?
之前陛下也没说会给女子授官啊!
户部侍郎站在人群里,偷偷抬了抬眼。
昨日春棠去府中传讯,他本还想硬抗,此刻却捏紧了笏板。
自家三女儿沈玉薇若能在学堂里争个甲班,将来授了女官衔,岂不是他们的家族也能把女子当男子用了?
司承年看着众人变幻的脸色,语气转淡:“怎么?诸位觉得不妥?”
没人敢应声。
谁都清楚,新帝这是釜底抽薪。
要么送女儿入学,和百姓之女公平竞争;
要么就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让别人的女儿爬到自家头上。
“既无异议,那就按此执行。三日内,各校官之女需入学报道,逾期不到者,按抗旨论处。”
散朝时,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往殿外走,脸上再没了昨日的嚣张。
有人低声骂着“陛下偏袒庶民”,却不得不转身吩咐随从:“快,回家告诉夫人,让大小姐收拾行李,三日内必须去启慧学堂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