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衣应了声,长戟横扫,枪尖挑着个黑衣人狠狠砸向人群。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一炷香功夫,上百名高手已倒了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想翻墙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玄甲军堵住。
“一个活口不留。”
灵衣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安府重归寂静。
庭院里的血迹被连夜清洗干净,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提醒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反杀。
不到片刻,安府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日是安千千和司承年大婚的日子。
梳妆台上摆着司天台算好的吉时牌。
安千千坐在镜前,任由喜娘用细篦子将长发梳成“飞天髻”,发间簪上九对金步摇。
“小姐,这凤冠是炎国皇后特意让人赶制的,上面镶的东珠颗颗匀圆,怕是要值半座城池呢。”
春棠捧着鎏金凤冠进来,眼里满是惊叹。
安千千瞥了一眼,凤冠上的珍珠在晨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确实不错。
她任由喜娘将凤冠戴上,沉重的分量压在头顶,倒让她莫名生出几分仪式感。
辰时整,司承年的仪仗已至府外。
不同于寻常皇子成婚用的六礼,太子大婚需用“九斿”旗帜,前后簇拥着三百名玄甲军,红绸缠裹的马队从街头排到巷尾,鼓乐声震得街坊邻居都扒着门缝张望。
“新娘子上轿咯——”
喜娘高声唱喏,用红绸将安千千与司承年的手腕系在一起。
跨火盆时,安千千被裙摆绊了一下,司承年顺势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绸传过来。
他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别怕,有我。”
安千千没理他,只在跨马鞍时故意踩重了些,听得他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队伍行至皇宫正门时停下,按制需在此处换乘“翟车”。
这种车身绘着锦鸡图案的礼车,只有太子妃才能乘坐。
司承年亲自扶她上车,车帘放下的瞬间,他忽然塞给她一块暖玉:“宫里规矩多,若是累了就捏着它,我会找借口带你退席。”
安千千捏着温润的玉块,心里莫名一软。
太庙祭拜环节冗长而肃穆。
司承年牵着她跪在历代先帝牌位前,祭司高声诵读祝文,大意无非是“承宗庙之统,继皇室之脉”。
安千千跟着司承年三跪九叩。
还好有春棠给她做的护膝,不然这还挺遭罪的。
仪式过半,忽然有内侍匆匆跑来,在司承年耳边低语几句。
他脸色微变,却还是先将安千千护在身后,对身旁的礼部尚书道:“按礼制继续,孤去去就回。”
安千千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了然。
定是那几位皇子又在搞小动作。
她接过春棠递来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抿着,丝毫没有慌乱。
半个时辰后,司承年回来时,玄色朝服上沾了点血迹。
他走到安千千身边,低声解释:“承宇试图带人闯太庙,被拿下了。”
安千千抬眸,撞进他眼底的歉意:“吓到你了?”
“没有。”她淡淡道,“继续吧。”
合卺酒用的是匏瓜剖成的两个瓢,司承年将其中一个递过来,酒液混着蜜水的甜意滑入喉咙。
他忽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方才在太庙,我许了愿。”
“什么愿?”
“愿与你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