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昨晚没什么感觉。
我原以为这点小毒靠我自个儿完全能解决,没想到,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们的手段。
很难想象昨晚那一刀若是真插进我心脏,我会落得个如何凄惨的下场。
手臂的伤口内似有万千只无形的蚁虫,顺着我的血液密密麻麻爬遍我全身,肆意啃咬着我的筋骨与脑髓。
我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躺在床上的汪绵绵痛得全身汗如水洗,双手死死拧着被子,咬牙痛苦闷哼。
我哑声安慰她:“别怕,很快就好,马上!”
抬手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我正要召出鹰血毛笔在黄纸上绘出符文,谁成想门外竟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手上一顿,阿乞立马警惕地跑出卧房,冲去堂屋门口,待看清外面情况后,麻利的将院门闩上。
“镜镜姐,是许三筒带人来了!”阿乞合上堂屋门,提心吊胆地与我道。
而他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村民们的用力砸门声——
“开门!给我开门!”
“大河在家吗?我一早好像看见他进山了。”
“就算赵大河不在家,他那个下不了床的老婆也肯定在家!”
“就是,我刚才还瞧见这院子里有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是他把院门关上的!”
“不给咱们开门,咱们就砸门!乡亲们,大不了把他家大门卸了,今天我们必须要把赵大河的老婆带到祠堂,一起烧死!”
“赵大河老婆可是汪木匠闺女,哎呦,汪木匠生前对咱们有恩啊!咱们现在这样对他女儿,他泉下有知,怕是会怪罪的哦”
“老许不是说了么,只要把汪绵绵带去祖祠,用圣火过身,就能彻底烧死王母肉芝,这样王母灵女的肉就会永远属于咱们,咱们就不怕王母肉芝成精报复了!”
“对,为了咱们整个孟春寨的安危着想,咱们必须把王母肉芝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外面的这群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门,我总算又听见许三筒那个王八蛋的声音了:“里面的人给我听着,速速将汪绵绵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只差一点,我就能把肉芝的分身逼出来了
我用尽全力,急得额角汗水淋淋,眼见着胜利就在前方,岂料紧要关头许三筒那王八蛋竟然往院子里扔来一把法器——
法器的强大灵力猛地震断我手上咒术,本来已被止痛丹安抚平静下来的汪绵绵顿时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双掌被掐出大片殷红血液,失去束缚的肉芝更是趁机想要破体而出
我心头一惊,立即扑向汪绵绵,双手蓄起灵力拼命按住哀嚎打滚的汪绵绵,压下汪绵绵腹中那急眼想要提前出世的肉芝
“阿鸾妹妹,疼,哥,我不行了,绵绵对不起你,绵绵先走一步了——”
汪绵绵崩溃的嚎啕大哭,身下血水顷刻濡湿床榻。
我昂头看向悬在房梁下那柄驱魔镇邪的莲花杵,恼怒一掌将其击落下来。
这些王八蛋是故意的!他们用法器对付汪绵绵,就是想逼汪绵绵体内的肉芝发疯,这样它便会立刻破体而出!
阿乞伸手接住莲花杵,忍无可忍道:“我去骂那个许三筒一顿!”
奈何阿乞到底还是少年心性,根本没经历过现实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