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的眼中带着不解,更多的则是警惕。
她如今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遗憾。
自己已经得到过最爱的男人,和他有了一个女儿,享受了十几年风光的云夫人的生活。
只是心中对谢清榆还是有一些感情的,所以,才会觉得有些舍不得。
更何况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地在这活着,她越发迫切地希望谢清榆能够念在从前的情分上将自己放出来。
她知道谢清榆这么多年心中只有云初,可是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和谢清榆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性情与对自己的感情总要能够超过云初一些吧?
再大的错,不也是没能舍得杀了自己吗?
谢若棠看穿了绿竹心中的念头,唇角微微勾起,
“你如今的牵挂除了父亲以外就是谢若楹吧?
虽说当初将你关在这儿,可我也从不曾让人亏待你。
父亲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父亲对着母亲的身子下不去手,觉得自己亏欠母亲很多,否则你以为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绿竹的脸色有些扭曲,心中确实没有否认谢若棠这番言语的。
谢清榆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认准了谁,那就是一辈子。
可自己不也正是因为谢清榆的这个特性而对他欲罢不能吗?
绿竹的眼神几乎要将谢若棠给杀了,谢若棠丝毫没有在意,继续开口说道:
“知道你心中挂念谢若楹,我今日就是来同你说谢若楹的近况的。
谢若楹做了一些事情让镇国公夫人很不喜欢,所以,也没有成为镇国公府的小姐多久,便就被赶走了。
可惜的是,她在回府的路上,被慕家被休弃的主母找人凌辱,被打断了双腿,一路爬到了太傅府。
父亲虽然心中憎恨,可到底也是将人给收留了下来,让她至少有个地方可以出嫁。”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绿竹已经心疼地呜咽起来。
虽然自己和谢若楹见面的时候也有些冲突,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母女,她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从前谢若楹就算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她都恨不得将人搂在怀中再三地哄着。
如今女儿遭受这样大的屈辱,自己却不能在身边,她更是恨着眼前的人。
可知道谢若棠才是如今能够掌握生死的人,绿竹屈辱地调动了全身的力气跪在了谢若棠的面前,一下又一下的磕头,比画着自己想要出去看看谢若楹。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你不会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太傅府的夫人吧?”
绿竹愣住,难道不是这样吗?
自己身份毕竟是谢清榆的发妻,将自己送在偏远的院落中养着,没有杀自己,自己不还是太傅府的夫人吗?
谢若棠微微挑眉,
“在你被送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太傅府的夫人,而是多年前已经死了的绿竹。
这邪术我也找人打听过,如果没能交换回来魂灵,是要以换了之后的身子下葬的。
母亲已经入土为安,用的,是太傅府夫人暴毙的名头。
等到你死了,我会想办法将你的尸体毁掉,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挫骨扬灰。
至于上次舅舅来,也只是想看看那个占了自己姐姐身子的人是如何的人而已。
如今你在外人的眼中,早就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大概,已经快有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