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挺直脊背,一字一句:“我苏晚晚今天把话撂这儿!无论您怎么求情,无论陆家会因此怎么看我,哪怕不当这个陆家儿媳,我也绝不会妥协!
陆远东必须为他犯下的罪行,接受法律的审判!该他受的惩罚,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你你”老太太指着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怎么这么狠心!非要逼死你大哥吗?!”
“狠心?”苏晚晚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奶奶,真正狠心的是谁?是他陆远东!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您不去责问他为何对家人下此毒手,反倒来指责我这个受害者不肯原谅?这道理,恕我听不懂!”
她不再看老太太,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永强和林雪娟:“爸,妈,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今天,我就要一个公道!”
陆永强紧抿着唇,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林雪娟早已泣不成声,她看着苏晚晚,又看看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陆远东,心如刀绞。
“妈!爸!你们说话啊!”陈白露见公婆沉默,彻底爆发了,她像疯了一样冲到林雪娟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尖声哭骂,“你们偏心!你们就是偏心!远东也是你们的儿子啊!
你们为了那个刚认回来的儿子和儿媳妇,就要眼睁睁看着远东去死吗?!林雪娟!远东从小到大,哪点对不起你?你把他当亲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现在亲儿子回来了,你就把他当垃圾一样丢掉吗?!”
“住口!”陆永强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出声,“陈白露!这里轮不到你撒野!”
“我撒野?”陈白露披头散发,状若癫狂,“我撒野?!林雪娟!你摸着良心说!远东小时候生病,是谁衣不解带地照顾?
他第一次去军校,是谁哭得肝肠寸断?他结婚生子,是谁笑得合不拢嘴?你费尽心血养大的儿子,现在你要把他送进监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找回了陆远泽,就忘了是谁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着你,叫你妈妈的吗?!”
林雪娟被陈白露这番诛心之言刺得浑身剧颤,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娑地看着陆远东,声音破碎而绝望:“远东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那是一个母亲面对骨肉相残、手足相煎时最深沉的绝望和撕裂。她看着陆远东,眼神里有爱,有痛,有不解,更有一种被至亲背叛的锥心刺骨。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林雪娟压抑的痛哭和陈白露粗重的喘息。老太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陆永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苏晚晚看着眼前这混乱而痛苦的一幕,心中没有半分动摇。
“爸,妈,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取决于你们的态度!就算爸想包庇,那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苏晚晚撂下话快速地离开了陆家。
她没有直接回家,反而去了医院。
邵峰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晚晚皱了皱眉,“怎么?来看我死没死?你怎么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也不说送我回医院”
邵峰的话在看到苏晚晚红肿的眼睛时便戛然而止,“哭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