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也对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掐断。
她不敢想，也不敢问。
她怕一开口，就会打破此刻这脆弱而美好的氛围。
两人沉默地上了那辆红色的宾利。
柳如烟开着车。
静谧，只有引擎在平稳地低鸣。
柳如烟握着方向盘，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该说什么？谢谢他？
这太见外。
问他关于叶倾城的事？又显得自己太多疑、太小气。
她心中百转千回，而一旁的陈霄，体内的纯阳之力依旧在缓缓流转，平复着方才被玄阴宝体引动的躁动。
叶倾城这个女人，她知道昆仑，知道灵气，甚至知道纯阳之体和玄阴宝体。
这个凡俗世界，果然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师尊将他赶下山，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接触到这些？
还有他自己的身体那种几乎要失控的感觉，让他心生警惕。
他自诩道心稳固，不为外物所动，可今天在叶倾城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这滚滚红尘，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炼心之所。
更让他感到陌生的，是身边这个女人。
当他将柳如烟护在身后，说出那句“我自会处理”时，心中竟升起一种奇妙的名为“责任”的感觉。
而当他拉着她的手，说出“回家”两个字时，看着她瞬间泛红的眼眶，自己的心湖，似乎也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涌上心头一般。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有点奇妙。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驶入了江城最顶级的富人区，在天悦壹号的地下车库停稳。
两人并肩走进专属电梯，看着镜面墙壁上倒映出的身影，一个道袍飘逸，一个长裙曳地，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柳如烟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滴——”
随着一声轻响，公寓那扇厚重的指纹门应声而开。
“这里就是你说的住处？”陈霄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是我的，是你的。”柳如烟说着将一张黑色的门禁卡，塞到了陈霄的手里。“林薇已经办好了过户手续，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极简而奢华的装修风格，智能化的家居系统，横跨两层楼的巨大书架，以及那个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超大露台，露台上甚至还有一个无边泳池，与远处的江水和夜空连成一片。
这地方，灵气虽然依旧稀薄，但视野开阔，环境清幽，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你看看，还满意吗？要是有不喜欢的，我马上让人来改。”柳如烟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陈霄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可以俯瞰大半个江城的露台上。
“挺好。”他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很清静。”
得到肯定的答复，柳如烟顿时心花怒放，拉着他开始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
“这是你的卧室，采光是最好的。”
“这是衣帽间，我让人按照你的尺寸准备了一些日常的衣服。”
“这是厨房，冰箱里我让阿姨塞满了新鲜食材，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妥当。
陈霄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语，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为何又给他一种怀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