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鬼神莫测之才!
酸枣。
旌旗如林,刀枪如海。
来自各州郡的兵马汇聚于此,安营扎寨,连绵数十里,声势浩大到了极点。
然而,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却与外界的雄壮截然不同。
这里,简直像个菜市场。
“盟主之位,论出身,论兵马,论粮草,除了袁家嫡子,谁能当得?”
一个袁术的部将,挺着胸膛,高声叫嚷。
“放屁!”
河内太守王匡拍案而起,“袁本初是此次义举的发起人,盟主之位,非他莫属!”
“我兄长孙文台,乃乌程侯,讨伐黄巾,战功赫赫,当为先锋!粮草必须优先供给!”孙坚的族弟孙静,亦是寸步不让。
“我等兵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理应先行休整!”
“凭什么你们的营寨靠前?”
“谁当先锋?”
“钱粮怎么分?”
一群在各自地盘上作威作福的诸侯,此刻为了利益,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袁绍坐在主位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试图弹压,但根本没人听他的。
他虽有威望,却压不住这群桀骜不驯的豺狼虎豹。
许攸和逢纪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
这联盟,还没出征,眼看就要散伙了!
就在这时。
一个清朗,却带着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在此饶舌?”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锥子,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嘈杂。
满帐的诸侯,齐刷刷地转过头。
只见郭独射,从袁绍身后缓缓走出,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袁术认得他,眯起眼睛,冷笑道:“郭谏议,这里是军帐,商议的是天下大事,可不是你一个耍嘴皮子的书生该待的地方!”
“耍嘴皮子?”
郭独射笑了,环视一周,那目光,像是在看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
“没错,我就是来耍嘴皮子的。”
“因为对付你们这群废物,连刀都不配拔,动动嘴皮子,就足够了!”
“你!”
“放肆!”
满帐诸侯勃然大怒,纷纷拍案而起!
郭独射却不给他们发作的机会,气势陡然拔高,声如洪钟!
“吵!吵!吵!”
“你们还会干什么?”
“董卓的屠刀,就悬在洛阳城上,悬在小皇帝的脖子上,悬在天下万民的头顶上!”
“你们倒好!”
“还没见到董卓一根汗毛,就先为了谁当老大,谁多分一碗饭,在这里吵得像一群争食的饿狗!”
“就凭你们这副德行,还想讨伐董卓?”
“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手指袁术,毫不客气地骂道:“尤其是你,袁公路!”
“你兄长以大义号召天下,你却在这里扯什么嫡庶之分,争权夺利!袁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那点兵马粮草,是用来匡扶汉室的,还是给你自己争面子的?”
“你!”袁术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郭独射又转向其他人。
“还有你们!”
“一个个口称忠义,心里想的却全是自己的那点瓶瓶罐罐!”
“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同心戮力,共击国贼,却在这里算计着谁先上,谁后上,谁的损失大,谁的油水多!”
“你们的‘义’字,是写在嘴上的吗?”
“你们的‘忠’心,是被狗吃了?”
“一群乌合之众!”
“一群酒囊饭袋!”
“一群国之蛀虫!”
郭独射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魔力,震得整个大帐嗡嗡作响!
那些原本暴跳如雷的诸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竟一个个哑口无言!
他们想反驳,却发现每一个字都像巴掌一样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因为郭独射骂的,全都是他们心底最阴暗、最真实的想法!
整个大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堪称恐怖的气场所震慑,呆立当场。
骂爽了。
郭独射深吸一口气,看着这群被骂懵的“英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森然冷冽。
“现在,我来给你们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