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独射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有千钧之重。
“丁原义子,吕布。”
“吕布?”王允一愣,“此人骁勇,乃丁原心腹臂膀,为何会是破绽?”
郭独射发出一声满是讥讽的嗤笑。
“王公,这世上最廉价的,就是所谓的‘义气’。”
他没有直接说出结论,反而反问道:
“我问王公,吕布是何出身?”
王允思索片刻:“似乎是五原郡的贫寒之家,因武勇过人,才被丁原赏识,提拔为主簿,后收为义子。”
“好一个主簿!”
郭独射拍案而起,声音陡然变得锐利!
“以吕布万夫不当之勇,为何甘为一郡主簿?”
“为何不凭武艺博取军功,求取更高的官职?”
王允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不等他回答,郭独射便咄咄逼人地追问:
“是因为他淡泊名利吗?!”
“不!是因为他胸无大志,鼠目寸光!”
“他看不到十年后的前程,他只看得到今天能拿到手的俸禄!”
“他看不到沙场建功的荣耀,他只看得到眼前能赏赐给他的金银!”
“这种人,不是鹰,不是虎,他就是一头只认食槽的恶犬!”
“丁原待他再好,给他再多父子恩情,也不过是每日多给这恶犬几根骨头罢了!”
郭独射向前一步,死死盯着王允,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蛊惑与冰冷的逻辑。
“现在,董卓来了。”
“他坐拥西凉,即将掌控朝廷,富甲天下!”
“他能给的,不是几根骨头。”
“他能给吕布一座堆满金银珠宝的金山!”
“他能给吕布王侯将相的高官!”
“他能给世上无双的宝马!”
“他能给绝世容颜的美女!”
“王公,你告诉我!”
“一头只认食槽的畜生,当更大的食槽摆在面前时,它会不会回头咬死那个每天只给它残羹剩饭的旧主?!”
郭独射一番话,有据有理。
层层递进,步步紧逼!
王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被这番剥皮拆骨、洞彻人性的可怕分析所惊骇!
他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
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看的不是未来,他看的是人心!
是人心深处最贪婪、最卑劣、最原始的欲望!
郭独射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你必须用最严厉的措辞警告丁原!”
“董卓入京后,必会重金和好马收买吕布!”
“届时,吕布必将反噬其主,刺杀丁原,吞并其并州兵马!”
“请丁原务必早做防备,”
“要么,寻个由头,将吕布远远支开;”
“要么,就将他牢牢看在身边,绝不让他单独领兵,更不能让他执掌亲卫!”
王允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与寒意一并吐出。
他对着郭独射,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直起身时,他眼中再无半分疑虑,只剩下狂热的信任和绝对的倚重。
“贤侄放心!”
“我立刻去办!”
“便是千难万险,也必将这三条天机,万无一失地送到丁原手中!”
郭独射平静地点了点头。
至此,棋局已定。
【叮!宿主完成史诗级布局“三步定乾坤”!】
【历史的齿轮已被你这只看不见的手强行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