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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颜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一边的爹娘却扑倒在公主殿下的脚下,“殿下,既然您没死!那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柳绪啊!”
“他还是个孩子啊!”
公主低头看着脚边哭嚎的柳家夫妇,眼神冰冷至极。
“让匪徒切本宫手掌时,他可没说自己是孩子。”
公主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柳家夫妇,你们养子纵容匪徒伤人、亲手刺杀本宫侍卫,桩桩件件都是死罪,凭什么求本宫放过他?”
娘亲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抱着公主的腿哭喊。
“殿下开恩啊!阿绪是被柳琏挑唆的!都是这个畜生的错!”
“挑唆?”
我扶着黎川的胳膊,缓缓站直身体,小腹的疼痛让我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我被他绊倒在地、手筋被割时,他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拼死护着侍卫时,他说奸夫该死。这些,也是我挑唆的?”
爹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殿下,阿绪毕竟是我们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求您看在我们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为朝廷效力?”
公主冷笑一声,看向薛颜清,“薛将军为了给养妹打野兔,延误救援三个时辰,导致数十名百姓和士兵丧命,这就是你们说的为朝廷效力?”
她转向那群幸存的士兵,朗声道:“你们为戍守边关抛头颅洒热血,却要为这样荒唐的理由送命,甘心吗?”
士兵们齐声怒吼:“不甘心!”
“柳绪该死!”
“薛将军不配为将!”
“柳家夫妇罔顾人命!”
怒吼声震得爹娘脸色惨白,娘亲瘫坐在地上,再也哭不出声。
爹爹缩着脖子,像只被打蔫的鹌鹑,连头都不敢抬。
公主收回目光,看向知府,语气陡然转厉:“传本宫令:柳绪教唆匪徒伤人、意图谋杀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凌迟处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薛颜清延误军情、纵容凶案、苛待发妻,革去所有功名爵位,打入天牢,秋后问斩,家产抄没,以慰死难将士百姓!”
“柳家夫妇包庇罪臣、苛待亲女、罔顾人命,削去所有勋位,流放三千里至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途中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黎川副将忠勇护驾,赏黄金百两,升为先锋营统领!”
“至于柳琏”公主殿下复杂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顿了顿才开口,“她与薛颜清婚姻无效,先送去治伤吧。”
旨意一下,禁军立刻行动。
薛颜清被架起来时,眼神空洞,像丢了魂的木偶,再没了之前的嚣张。
爹娘被士兵拖拽着,踉跄着跟在后面,连一句求饶都不敢说。
公主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渗血的小腹和断筋的左手,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柳公子,你”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眼前一黑倒了过去。
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时,我恍然看见公主惊慌的面容。
再次睁眼时,入目的是军帐顶部的粗布帐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小腹的剧痛减轻了许多,左手被妥善包扎,虽仍不能动,却没了之前的撕裂感。
守在床边的小丫鬟见我醒来,惊喜地睁大了眼,连忙起身:“公子您醒了!太好了!您都昏迷三天三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