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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张睿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提起柳青青。
我知道，他出狱后，一直在找工作，四处碰壁。
他常去一家小酒馆借酒消愁。
我让一个朋友，装作不经意地，在那个酒馆里，跟老板聊天。
“哎，老李，你知道吗，城南那家川菜馆，新来了个服务员，长得可真带劲。就是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有多带劲啊？”
“那身段，那脸蛋，啧啧，就是可惜了，听说以前跟过一个大老板，后来被人家老婆给赶出来了，惨得很。”
我朋友的演技很好。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张睿就坐在不远的角落里，一杯一杯地灌着闷酒。
我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但我知道，“城南川菜馆”这几个字，他一定记住了。
过了两天，我那个朋友告诉我，他在川菜馆门口，看到张睿了。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马路对面，站了很久很久。
我的心，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只是在赌。
赌张睿对柳青青，还有旧情。
赌柳青青对现在的生活，充满了不甘。
又过了几天，我听说，他们复合了。
是张睿，找到了柳青青。
他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
他说，他以前是鬼迷心窍，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了。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柳青青哭了。
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被她抛弃的男人，还会回头来找她。
她现在的生活，太苦了。
张睿的出现，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这根稻草，已经腐朽不堪。
他们重新租了个小房子，住在了一起。
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就此恢复平静。
张睿有了柳青青，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但我又错了。
他们来找我了。
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他们站在我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我看着监控里那两张熟悉的脸，心里一阵发冷。
我没有开门。
张睿在外面喊。
“张淼，你开门，我们谈谈。”
柳青青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淼淼，我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呢？”
一家人？
我差点笑出声。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对着门口的对讲机，冷冷地说。
“张淼，你别给脸不要脸！”张睿的耐心很快就用完了，“你信不信我再把你的门给砸了！”
“你砸啊。”我说，“警察局的饭，看来你还没吃够。”
他被我噎住了。
柳青青赶紧出来打圆场。
“淼淼，你别这样。你哥他也是一时糊涂。我们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我们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这房子这么大，你一个人住也浪费。不如让我们也搬回来住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好不好？”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他们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你们做梦。”我吐出三个字。
“张淼！”柳青青的声音也尖利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房子也有我老公的一份！你一个人霸占着，你好意思吗？”
“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害得我流产的吗？你害得我没了一个儿子，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不肯给我们？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她又开始拿孩子说事了。
这是她最擅长的武器。
只可惜，对我，已经没用了。
“我再说一遍，滚。”
我关掉了对讲机，不再理会他们在门外的叫骂。
他们骂了很久，见我始终不开门，才终于走了。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