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姜照月身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越发自信明亮。
这日,她刚从学堂回来,姜皇后便笑吟吟地拉住她,眼中带着一丝神秘和期待:
“照月,有个人,不远万里赶回来见你了。”
姜照月疑惑问道:“谁?”
“拓跋远,是拓跋将军的独子,也是……你指腹为婚的郎君。我们之所以可以这么顺利找到你,也是多亏了他。这孩子等了你十几年,从未放弃过寻你,如今正在北境。”
“照月,你要不要去和他见一面?”
姜照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不自觉的颤了颤。
她比谁都清楚等一个人的滋味。
看着母后温柔询问的眼神,姜照月沉默了片刻。
过往的伤痕依旧在,但新的生活,新的可能,也正在她面前徐徐展开。
她需要一个答案,也需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所以她轻轻地靠在了姜皇后的怀里,点了点头。
“母后,孩儿愿意见他。”
从北境到姜国最少还需要半月有余。
在这段时日,姜照月一边学习,一边在姜皇的支持下,大力推动女子读书,建立女子学堂。
让不能读书的女子也享有自由读书习字的权利。
她不想再让自己国家的女子,再像她一样无知被欺负。
所以姜照月对此事很上心,学院的选址定下来后她每隔几日便要去看看进度。
她喜欢爬上旁边的山,站在短崖处去往下看,能将整个学院建筑都尽收眼底。
她实在喜爱看这一幕,所以风雨无阻。
但山坡的泥土被雨水浸透,踩上去也没能站稳,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一侧石头上撞去。
就在她即将摔在坚硬的石块上时,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腰身。
下一秒她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瞳闯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好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那双手待她站好就松开,颇为有分寸地只是扶住她的小臂。
濛濛细雨就这样拢住二人,滑落在地的油纸伞被捡起来,遮在了姜照月头上。
姜照月初时只觉得这人似乎有些许眼熟,再度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回忆的浪潮瞬间拍上岸。
她在几年前见过此人。
那时谢景辰每日题字卖画贴补家用,她便上山去摘些菌子野菜省些开支。
但是一时不备踩中了猎人的陷阱,厚厚的树叶下压着两三米的深坑,她坠落于此,近乎等到绝望。
在月亮升起来时,她终于听到人声,开始疯狂呼救。
那人只是探了个头,不多时就丢下来一卷藤蔓:
“姑娘,还好吗?拴在身上,我拉你出来。”
后来他将她救了出来,朦胧的月光下,她看清了救命恩人的脸。
眉眼深邃,看起来不似燕国人。
下山路上她也好奇问:“公子看起来似乎并非燕国人。”
他只是笑:“我是姜国人,来此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如果她平安长大,应该也如姑娘这般年龄了。”
“我希望她在外面颠沛流离时,也有人愿意帮她。”
这些记忆骤然被翻出来,姜照月愣愣反应了一下,又兀地笑了:
“好巧,公子,又见面了。”
或许是男人目光太过灼热,让姜照月没忍住又追问了一句:
“找到她了吗?”
男人垂下眼,眼尾微微泛起来一点红。
“找到了,但她好像把我忘记了。”
话语里的痛如此明晰,姜照月刚想安慰,却又看见他抬头朝她笑了一下。
“但没关系,从她还在她娘亲腹中时,我就已经认定了她是我的妻,所以不管要等多久她才可以接受我,我都愿意等。”
姜照月对上男人灼灼的视线有些疑惑,她还想再问什么,身边却传来随从的呼喊声:“公主,公主您在哪,公主……”
“雨天地滑,小心崴脚,我带你出去吧。”
姜照月刚想拒绝,可是男人却轻轻勾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伞斜斜倚在男人肩上。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姜照月被腾空抱起,骤然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抱紧了男人的脖颈。
听着他震动的胸腔,不知为何,她脸上有些温热。
轻声道谢:“那就多谢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轻笑,以及他抱得更紧的力道。
男人将她完好无损地交给侍从,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皇宫后,姜皇后听说她上山险些滑倒受伤的事,匆匆去看她。
看到姜照月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照月,你吓死母妃了。”
姜照月撒娇似的靠在她怀里:“母妃,是孩儿不好,让您担心了。”
随后她将那个男人的事和母后说了一番。
姜皇后有些意外:“从北境来约半个月的路,他竟只花了十天。”
“他啊,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拓跋远,和你指腹为婚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