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和保镖的护送下,我走出了酒店。
身后那场不堪的闹剧,被厚重的门板彻底隔绝。
我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内很安静。
父亲坐在我身边,脱下的西装外套还披在我身上,隔绝了外面的凉意。
他叹了口气,满是心疼和自责。
“瑶瑶,是爸爸的错。”
“当初你为了所谓的爱情,非要瞒着身份去他公司上班,说什么要搞‘微服私访’,考验他是不是真心爱你,我就不该同意你。”
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傻孩子,不看背景的不是爱情,是童话。而现实里,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我靠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不怪您,爸。”
“是我自己瞎了眼,把鱼目当珍珠。我以为,不看家庭背景的爱情才是最纯粹的,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不过现在看清了,也值了。至少,是在结婚第一天,而不是十年后。”
这场荒唐的婚姻,让我彻底成长。
一周后,我听说了杜家的后续。
他们变卖了家里所有的资产,包括那套他们引以为傲的房子,才勉强凑够了婚纱的钱。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背上了我方律师计算出的,一笔让他们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杜承泽不死心,多次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
保安主管的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
“杜先生上周试图混进送货车队,被发现后赖在地上不肯走,说他是苏总的丈夫,要求见您。他还对我们的人说……说您怀了他的孩子,想用这个理由闯进来。”
我看着这份报告,只觉得恶心。
为了达到目的,他已经毫无底线。
我只给保安部下达了两个字的指令。
“报警。”
至于他的母亲和寡嫂,因为婚闹时对我的推搡和公然侮辱,被我以“强制侮辱罪”告上了法庭。
虽然判得不重,但也足够让她们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成为一辈子的污点。
我没有再关注这些人的后续。
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家族的事业中。
我爸把我安排进了海外市场部,从最基础的职位做起。
海外部的老员工看我是空降来的,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重要的文件和会议纪要总是“不小心”漏掉我。
我没去告状,直接用一份无可挑剔的季度报告和远超他们所有人的业绩,让他们彻底闭了嘴。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对市场的敏锐嗅觉,成功为公司开拓了两条全新的海外生产线,拿下了欧洲一个极难啃的合作商。
我向所有人证明了,我苏思瑶,不是一个只能依靠家庭的“大小姐”。
在一次去法国的商务谈判中,我重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彦。
我大学时期的学长,也是那次谈判中,合作方法律团队的首席律师。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沉稳可靠。
大学时,他就曾默默地帮过我很多次,只是那时的我,眼里只有杜承泽。
谈判桌上,他据理力争,为他的客户争取最大利益,专业而强大。
谈判结束后,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好久不见,思瑶。”
他看着我,眼神温和。
“我听说了一些事,你……还好吗?”
我接过咖啡,对他笑了笑,发自内心地说。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