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台上的人是沈明珠，她脚步微顿，但还是冲上台砸了沈明珠手里的酒杯。
指着会长大喊，“他跟洋人勾结，在酒里下了药！”
“只要你们喝了，以后都会被这种药控制。”
“这是洋人最新研发的精神控制的药！”
接二连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在场人都大惊，不敢相信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会长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却只是理了理衣角，吩咐手下人把薛明微拉走。
“薛小姐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总会胡言乱语，她的丈夫也能作证。”
人群里一个金发碧眼的老男人走出来，阴沉着脸。
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不是让你在家里养病，谁让你出来了？”
说着就要拉她。
沈明珠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她不是滥好心，但薛明微说的消息和她提前得到的一样。
哪怕现场的酒已经被贺今朝换成干净的，她也依然感激薛明微今天能站出来，救了这么多人的命。
毕竟能被邀请的都是申城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他们被洋人控制。
后果不堪设想。
薛明微没想到这种时候把她护在身后的人竟然是沈明珠。
她神情复杂。
会长不悦，“沈小姐这是何意？”
“你要包庇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么？”
沈明珠打着哈哈，“会长误会了。”
“只是我和薛明微有仇，乍一下见到她，我有点没控制住。”
“今天会长寿宴，不好见血，我这就把人带走，好好算账。”
说着，她拖着薛明微就往台下走。
身后一声枪响。
“你当我是傻子？”
“今天这杯酒不喝完，谁都别想走！”
会长终于撕下伪装，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台下的沈明珠。
紧接着枪上膛的声音，贺今朝几人的枪对准了会长。
对峙局面形成。
旁人看得心惊胆战，身处风暴中心的沈明珠却像个没事人。
“你尽管开枪，大不了我用薛明微挡了就是。”
“但流云当铺里查到的东西，只怕，会在不久后被公之于众。”
是了，这才是会长和洋人合作的原因。
沈明珠手里有太多他不干净的证据，一旦被别人知道。
会长位置不保。
只怕后半辈子还要在监狱里老死。
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只好铤而走险，与虎谋皮。
想起那些证据，他一时有些投鼠忌器。
沈明珠笑了，带着薛明微就要离开。
眼看两人就要踏出百乐门。
不知是谁的枪走火，有了第一声，就有第二声……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如果只是一个人，沈明珠完全跑得掉。
可她还带着一个薛明微。
也不知道薛明微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只是多走几步路就累的气喘吁吁。
“砰！”
子弹没入身体，沈明珠只觉得手被人拉了一下。
扭头就看见薛明微软软倒地。
她反手朝着那个方向就是一枪，一个躲在窗帘后的人死不瞑目地倒下。
沈明珠找了个掩体，捂住薛明微的伤口。
“伤口不致命，我送你去医院。”
薛明微制止了她。
“对不起……”
“以前是我的错……”
她每说一句，就会吐出大口的血。
最后，彻底没了生息。
昔日仇人就这样死在自己怀里，沈明珠说不上难过，但也不算畅快。
这场枪战以卫清晏的暴力镇压结束。
市长姗姗来迟，看见地上女儿的尸体时，脸上没有半分触动。
像是在看一团垃圾。
此后，申城以会长为首的势力被清除。
沈明珠安排的人成为了新的会长。
三个月后，江南水乡。
一处院子里传来孩子的读书声，偶有女子清丽的嗓音响起。
只有贺今朝看着满地狼藉，额角狠狠一跳。
“沈明珠，小虎你管不管！”
正在教孩子识字的沈明珠被这声河东狮吼吓了一跳。
正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浑身泥巴的小虎被贺今朝提溜着脖子送过来。
沈明珠捏着鼻子后退几步。
“小虎你干嘛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道歉。
“明珠姐姐对不起，我追着贺哥哥养的鹦鹉，不小心掉坑里了。”
教室里的孩子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这里，小虎三天两头就要闯祸。
等到沈明珠宣布放学，孩子们结伴走出教室。
她站在学堂门口，目送每个来接孩子的家长离开。
有个家长冲她挤眉弄眼。
“那个先生是来找你的吧，我看这三个月都站在那，就等着你看他呢。”
沈明珠眼皮都不用掀都知道她说的是卫清晏。
但她没有理会，转身进了学堂，关上大门。
不多会，院子里又传来贺今朝教训小虎的话语。
以及沈明珠拉架不成反被训的声音。
最后，一大一小蹲在墙角看月亮。
“明珠姐姐，你喜欢贺哥哥么？”
“不知道。”
“那卫哥哥呢，你为什么不见他。”
“没为什么。”
小虎很不满意这两个回答，但他也想不明白。
最后只能老成地摇了摇脑袋。
“你们大人的事情真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