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江梨晕倒在大雪中。
保镖看着她发青的脸,赶紧去找陆景渊汇报。
“陆总,夫人晕倒了。”
陆景渊头也不抬,冷声道:
“泼醒,让她继续跪。”
“她过两天就要换肾了,现在死不了。”
一盆冰水浇在江梨脸上,她猛地惊醒,剧烈咳嗽起来。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天还亮着。
她默默算着时间,别让殡仪馆的人等自己太久了。
病房里,温晚晚的眼睛哭的通红,身体紧紧依偎在陆景渊怀里。
“景渊,我们的孩子没了。”
陆景渊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别怕,还会再有的。”
“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不会让你白白流泪。”
温晚晚却更加难过,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大哭起来。
“可我没名没分,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算什么?我还不如和孩子一起去……”
他立马打断她,
“晚晚,别说傻话。”
温晚晚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哭着望向他:
“景渊,这辈子我还有可能代替江梨姐,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吗?”
陆景渊却有一秒的沉默。
保镖又一次敲门进来,声音着急。
“陆总,夫人又晕过去了,这次怎么叫都不醒。”
陆景渊皱眉,终于从病房走了出来,低头俯视着晕倒在地的江梨。
她脸色惨白,唇瓣泛青,单薄的白裙被雪水浸透,贴在身上,显得她瘦得可怕。
“随便找个医生过来看一下,别让她死了。”
他必须罚她,毫不心软!
这么多年的温柔宠爱,将她惯的无法无天,若不挫挫她的锐气,他没办法给温晚晚和他死去的孩子一个交待。
他头也不回的走回病房,温晚晚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抬眸便是一双泪眼。
“景渊,你不是说会补偿我吗?”
“我想让江梨亲手海葬我们的孩子。”
陆景渊敛眉:
“什么?”
温晚晚咬着唇。
“我要她亲手捧着我们孩子的骨灰,撒进海里!”
“我要她一生都活在愧疚中!这是她欠我的!”
他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好。”
江梨被一针扎醒后,还没来得及缓一缓,便被保镖带上了船。
手指冻得伸展不开时,保镖将一个小小的骨灰放在她手里。
陆景渊站在她身旁,眼神冷漠。
温晚晚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色苍白,眼眶红肿,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船行驶到海中央时,他命令道:
“开始吧。”
江梨深呼吸一口气,哆嗦着朝着甲板边走去,风将她吹得摇摇欲坠。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骨灰盒,突然觉得可笑。
她这一生,害了父母和外婆,也让自己如此潦草狼狈。
不知道等会见面时,他们会不会笑话她?
温晚晚突然走到她身边,声音轻柔道:
“江梨姐姐,亲眼为我和渊哥的孩子海葬,感觉如何?”
她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沉默的打开骨灰盒盖子。
可下一秒,温晚晚却猛地撞了她一下。
骨灰盒从江梨手中脱落,掉进海里瞬间被浪花卷走了。
温晚晚尖叫一声,作势就要跳下去。
“我的孩子!”
陆景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晚晚,危险!”
他转头怒视着江梨,眉头阴沉。
“你是故意的!”
“江梨,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江梨看着他,突然笑了。
她不信他刚刚没有看见温晚晚故意卯足了劲撞向自己。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就像她故意撞上我一样。”
陆景渊怀里的温晚晚快要哭晕了过去,他双手环住她的腰,竟一点也不掩饰两人的关系了。
“捡上来。”
江梨摇头:
“捡不回来了。”
他厉声道:
“那你就跳下去找!”
她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好。”
话落,她跨过甲板上的栏杆,纵身一跃。
海水瞬间将江梨吞噬,白色的裙子在海面上飘闪而过,沉沉坠入海底。
陆景渊震惊得扑到栏杆前,却只能看见她最后的一抹白色裙角。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真的跳下去!
“江梨!”
温晚晚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的呼救:
“景渊,我好难受……”
陆景渊犹豫了一瞬,他看向深不见底的大海,最终咬牙道:
“留下小艇,派两个水手把江梨救上来。她会游泳,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
“立马将船转弯回去,打电话让救护车在岸边等着!”
船急速靠向岸边,可他不知道,会游泳的江梨却早已放弃了挣扎,安静得任由海水将自己淹没。
意识渐渐模糊,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原本约好的海葬,实现不要了。
也好。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