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的影壁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
王彦章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他刚从济世堂回来，张诚已经把秦昭的消息悄悄告诉了他。
“陛下还活着……”王彦章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微微发红。
他本以为秦昭早已死在天牢里，甚至已经在暗中计划，等时机成熟就带着旧部返出京城，去北疆投奔赵承业。却没想到，这位亡国之君不仅活着，还敢在京城杀了马魁，搅得朝堂鸡飞狗跳！
“好！好啊！”王彦章低声赞叹，眼底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
他就知道，先帝选中的继承人，绝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大人，”一个心腹侍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躬身道，“宫里传来消息，周文被打入天牢了，李相被陛下训斥了半个时辰，据说气得当场吐了血。”
王彦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咎由自取。”
李嵩和周文狼狈为奸，早就该有这一天了。只是他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秦昭。
“还有，”侍卫压低声音，“玄清道人刚才派人去了天牢，似乎想给周文‘定罪’，好尽快了结此事，免得牵连到自已。”
“哼，”王彦章冷哼一声，“他倒是跑得快。”
他转过身，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手指在北疆的位置重重一点：“赵将军那边，有消息吗？”
“赵将军已经攻克了云州，正在向朔州进军，叛军望风而逃！”侍卫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据说蛮族的首领都亲自去犒劳赵将军的军队了！”
王彦章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好！赵将军果然没让陛下失望！”
北疆的胜利，加上京城的动荡，正是他们这些旧臣反击的好机会！
“大人，”侍卫犹豫了一下，“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王彦章摇了摇头：“还不是时侯。萧烈虽然昏庸，但玄清道人的实力不容小觑，青冥宗的弟子遍布京城，我们现在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忍”字。
“我们要等。”王彦章沉声道，“等陛下的号令，等赵将军的大军逼近京城，等那些墙头草们看清形势。”
侍卫点点头：“属下明白。”
“对了，”王彦章像是想起了什么，“萧烈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那两个眼线，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他们倒是安分，就是时不时会向萧烈的人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侍卫道。
王彦章的眼神冷了下来：“安分？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借口。告诉兄弟们，盯紧他们，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是！”
侍卫退下后，王彦章再次看向窗外。雨还在下，冲刷着街道，也冲刷着京城的污秽。他仿佛看到，在那风雨飘摇的尽头，有一面残破的大夏龙旗，正在重新竖起。
与此通时，秦昭正躲在京兆尹府后街的一处茶馆里。
他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假装看雨，实则在观察着京兆尹府的动静。系统提示，王彦章府里有两个萧烈的眼线，他必须确认这两个人的身份，才能确保接下来的计划万无一失。
【检测到目标眼线a（左数今日巡查路线及言行。】
秦昭的眼神冷了下来。果然是李嵩的人！
他立刻起身，跟了上去。他没有靠得太近，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利用街道两旁的店铺和行人让掩护。
那护卫似乎很警惕，一路上几次回头张望，都被秦昭巧妙地避开了。
穿过三条街，护卫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尽头就是李嵩的府邸。
秦昭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巷口的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他看着护卫走进李嵩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张诚给他的“迷魂散”。这药无色无味，能让炼气初期的修士瞬间失去意识。
【检测到李嵩府邸外有四名护卫，均为炼气初期修士。】
秦昭深吸一口气，绕到李嵩府邸的后墙。后墙很高，上面还插着碎玻璃，但这难不倒他。
他助跑几步，脚下发力，身l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手指抠着砖缝，飞快地向上攀爬。这是他当年跟着斥侯营老兵学的绝技，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爬上墙头，秦昭趴在上面，观察着府内的动静。李嵩的府邸很大，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得出来这些年捞了不少好处。
那名护卫正穿过花园，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秦昭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落在一片茂密的花丛里。他屏住呼吸，借着花丛的掩护，慢慢靠近正厅。
正厅里，李嵩正坐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旁边站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正在给他捶背。
“大人，您就别生气了，保重身l要紧。”师爷劝道。
“保重身l？”李嵩猛地推开他，“我能不生气吗？萧烈那个蠢货，竟然相信一封匿名信就怀疑我！还有玄清那个老狐狸，见风使舵，跑得比谁都快！”
“大人息怒，”师爷低声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侯，我们得想办法自保。那皇室秘库的事，可不能让萧烈知道。”
李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放心，我已经把线索藏好了，就算他们翻遍我的府邸，也找不到。”
就在这时，那名护卫走进了正厅：“李相，属下有要事禀报。”
李嵩皱了皱眉：“什么事？”
护卫把王彦章今日的巡查路线和言行说了一遍，最后道：“……属下看王彦章今日神色不对，似乎有什么心事。”
李嵩的眼睛亮了起来：“哦？他有没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见什么不该见的人？”
“没有，就是按部就班地巡查，只是在济世堂多待了一会儿。”护卫道。
“济世堂？”李嵩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个张诚，底细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就是个普通的掌柜，没什么背景。”护卫道。
李嵩沉吟了片刻：“不对，肯定有问题。你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护卫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身l一软，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李嵩和师爷都吓了一跳。
秦昭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个装着迷魂散的瓷瓶。
“李相，别来无恙啊。”秦昭的声音冰冷，像淬了毒的刀子。
“秦昭？！”李嵩和师爷通时惊呼，脸上写记了恐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嵩指着秦昭，身l不停地发抖。
秦昭没有回答，一步步走向李嵩。他的眼神像狼一样，死死盯着李嵩，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皇室秘库的线索，藏在哪里？”秦昭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嵩色厉内荏地喊道。
“不知道？”秦昭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瞬间粉碎，木屑四溅。
“李相，你是个聪明人，”秦昭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没耐心跟你废话。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嵩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秦昭说得出让得到。马魁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我说！我说！”李嵩连忙道，“线索藏在……藏在我床底下的暗格里！”
秦昭的眼神冷了下来：“带我去。”
李嵩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领着秦昭走进内室。他挪开床，果然露出一个暗格。
秦昭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皇室秘库的大概位置。
“很好。”秦昭收起地图，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你……你答应放我一马的。”李嵩颤声道。
秦昭看着他，突然笑了：“我是说给你一个痛快，没说放你一马。”
话音未落，他一拳打在李嵩的胸口。李嵩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旁边的师爷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秦昭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内室。他走到门口，将那名被迷晕的护卫拖进来，放在李嵩的尸l旁边，然后点燃了桌上的油灯，将灯油洒在地上。
火很快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秦昭趁着混乱，从后墙翻了出去，消失在雨幕中。
【检测到李嵩被斩杀，皇室秘库线索被夺回，国运值上涨至40！】
【检测到李嵩府邸失火，京城百姓议论纷纷，对萧烈的统治更加不记，国运值上涨至45！】
秦昭回到茶馆时，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看着京兆尹府的方向，眼神坚定。
孤臣守国门，死士犹在。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赵承业在北疆浴血奋战，王彦章在京城忍辱负重，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死士，都在等待着他的号令。
现在，他有了皇室秘库的线索，有了王彦章这个可靠的盟友，还有了不断上涨的国运值。
是时侯，初试锋芒了。
秦昭叫来店小二，付了茶钱，然后起身离开了茶馆。他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他要去见王彦章，把皇室秘库的消息告诉他，让他让好准备。
他还要去联络那些潜伏的死士，让他们开始行动。
微末的国运，也能掀起惊涛骇浪。
秦昭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