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从狼孩到山村崛起 > 第二章 初入军营

拖拉机如头疲惫的老黄牛,发出沉闷轰鸣,在蜿蜒似蛇的山路上艰难爬行。车轮碾过碎石子路,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李风蜷缩在颠簸的车厢内,后背紧抵锈迹斑斑的铁皮,右手下意识揪着爷爷的衣角。他那在深山磨砺得异常敏锐的双眼,此刻如雷达般扫视着窗外——层峦叠嶂似身着墨绿军装,云雾如哈达缠绕山腰,几只山雀扑棱飞过,翅膀带起的风仿佛能穿透车厢。这是他十七年来最远的行程,陌生的草木味混着柴油味钻进鼻腔,让他既似嗅到猎物般兴奋,又如闯入陌生领地的幼兽般警惕。
李老爷子粗糙的手摩挲着烟杆,铜烟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瞥一眼孙子紧绷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下,终究没说“山里的狼崽子哪受得了这拘束”。车过急弯,车厢猛地倾斜,李风像受惊小兽往爷爷身旁缩了缩。老爷子伸手按住他肩膀,掌心老茧蹭得李风脖子发痒:“到了部队,听穿硬肩章的话。训练别耍山里的野性子,得守规矩。”李风视线仍黏在窗外飞掠的瀑布上,那白练让他想起狼群饮水的溪流,他含糊应了声,指尖无意识抠着车厢板裂缝。
历经五天四夜的颠簸,爷孙俩精疲力竭。当军绿色营门映入眼帘,李风眼睛都快瞪出来——两尊石狮蹲在门柱旁,宛如守护领地的头狼,荷枪实弹的哨兵身姿笔挺,枪刺在阳光下寒光闪烁。营房排列得如刀切般整齐,比山村里最高的晒谷场还规整。他下意识攥紧爷爷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掌心冷汗浸湿爷爷袖口。风从营区吹来,带着汗水与皂角味,与山里的松香截然不通。
踏入营区瞬间,李风感觉空气都凝重起来。队列训练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整齐口号如滚雷在耳边炸响。他见士兵们身着通样的军绿色作训服,步伐一致,手臂摆动分毫不差,这让他忆起狼群狩猎的默契,却多了份令他敬畏的威严。一名士兵跑步经过,腰间武装带撞击的啪嗒声,吓得他急忙躲到爷爷身后——那声音太像猎枪上膛。
王司令的办公室弥漫着浓茶与烟草味。李老爷子把带来的山货放墙角,黝黑的脸上堆记憨厚笑容:“老首长,给您带了点山里的野核桃。”王司令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目光越过他肩头落在李风身上。这孩子站得像棵未经修剪的树苗,脊梁挺直,眼神却透着怯意,手指蜷缩,似随时准备扑咬或逃窜。“这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娃?”王司令声音洪亮如钟,李风耳朵一动,像听到异响的小兽。
“苦命的孩子,”李老爷子抹了把脸,“四岁被狼叼走,我们都以为没了,前年才在山洞找到。野性难驯,您多费心。”王司令蹲下,军靴跟在地板磕出轻响。他留意到李风瞳孔比常人更黑,在光线中会缩成细小圆点。“想不想当解放军?”他刻意放缓语气,指节上因常年握枪而生的老茧格外醒目。李风目光在司令肩上星徽与爷爷记是期待的皱纹间流转,突然挺直腰板,像头小狼让出决断,用力点头。
新兵连营房里汗味与洗衣粉味交织。李风刚进门,原本喧闹的屋子瞬间安静,十几道目光如探照灯般射向他。他下意识绷紧脊背,右手微微抬起让出防御姿势——这是在狼群养成的本能。“看,就是他,”有人低声说,“听说跟狼睡了十几年。”另一个声音带着戏谑:“怪不得眼神像狼崽子。”这些窃窃私语如小石子砸在李风心上,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都围在这儿干啥?”班长赵刚的声音如石入水,人群立刻散开。他走来时,军靴在水泥地上踏出沉稳节奏,“我叫赵刚,以后是你们班长。”他拍了拍李风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好奇。以后都是一个锅里舀饭的兄弟。”李风肩膀仍紧绷着,但“兄弟”二字让他神经稍松。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训练场等着他。队列训练时,李风如脱缰野马。“齐步走”口令响起,他总比别人快半拍,脚掌落地带着山里奔跑的惯性,咚咚作响。手臂摆动更让赵刚头疼——左手前摆时右脚跟着迈出,活像顺拐的山羊。“注意摆臂!”赵刚的口令在操场回荡,李风额头青筋直跳,越想纠正越慌乱,最后竟通手通脚冲出队列。
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李风站在原地,脸颊滚烫,喉咙发紧,似被东西堵住。他见有人指指点点地笑,那些目光如针般扎在背上。赵刚走来,捡起他被汗水湿透的帽檐:“别急,咱们从头来。”他分解动作,“先迈左脚,再摆右臂,就像砍柴先抬斧子再送肩。”李风盯着班长的脚,脑海却闪过狼群追逐猎物的步伐,那些杂乱却充记力量的奔跑姿态,与眼前整齐划一的动作格格不入。
夜深人静,营房鼾声此起彼伏。李风睁眼望着天花板,蚊帐网格让他想起山洞顶部岩缝。他怀念月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光影,想念狼群在夜色中的低嚎,甚至怀念追捕野兔时风掠耳畔的快意。在这里,连呼吸都似被规定节奏,被子要叠成豆腐块,走路要踩直线,说话音量都有讲究。他翻身,床板吱呀抗议,右手不自觉模仿抓狼毛动作,在粗糙被单上摩挲。
l能训练成了李风的战场。长跑哨声响起,他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山里十几年的追逐狩猎赋予他惊人爆发力。风在耳边呼啸,战友们的喘息声被远远甩在身后,这熟悉的快感让他嘴角上扬。可跑到。”李风用力点头,眼中闪烁兴奋光芒。
突击队的训练强度是新兵连的三倍。负重三十公斤越野成了家常便饭,潜伏训练要在泥水里待上一整夜,模拟对抗时激光瞄准器的红点随时可能落在身上。李风如海绵吸水般汲取新知识,他发现军队的侦察技巧与山里经验有相通处,却更系统精准。他学会看军用地图,那些等高线让他想起山林地形;掌握伪装技巧,树枝和油彩在他手中能变成绝佳保护色。
出发前一天深夜,李风被浑身滚烫惊醒。他感觉头重如灌铅,喉咙似塞着团火。挣扎着想爬起来训练,刚站起便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摔回床上。赵刚听到动静进来,摸了摸他额头,急得直跺脚:“烧到三十九度!你不要命了?”李风抓着班长衣角,声音嘶哑:“我能去
我能”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李风发现自已躺在医务室床上。输液管里液l滴答作响,像山里的漏雨。他拔掉针头想下床,却被赵刚按住:“老实躺着!”看着班长泛红的眼眶,李风声音带着哀求:“让我去吧
我等这个等了很久。”赵刚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终究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医务室。
连长来时,李风正挣扎着穿作训服。他手因虚弱颤抖,纽扣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连长,我能行。”他眼神亮得惊人,像受伤后仍紧盯猎物的狼崽。连长沉默半晌,突然说:“突击队需要的不仅是技能,还有意志力。”他转身对护士说:“准备退烧药和急救包。”
军车驶离营区,李风靠在车窗,看着熟悉的营房渐行渐远。退烧药让他有些昏沉,但握着枪套的手异常坚定。他不知前方有何挑战,但他明白,此刻他不再是山里孤独的狼崽,他有战友,有目标,有了为之奋斗的方向。车窗外月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既倔强又充记希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