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当心！”盛全惊叫。
话音出口的瞬间，灵光已然逼近。
盛无双旋身一踏护在顾天身前，袖中挥击出数张灵符。
“砰砰砰！”
符箓化作的防御屏障连一息都没有撑住，破碎开来。
“躲开！”黑毛团周身逸散出灵力，如同劲风震开了盛无双。
灵光擦身而过。
“轰——”
爆炸声随之响起。
盛无双接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她霍地转头，望向顾天的方向。
原本站在顾天附近的几名护城队士兵，惨叫着被爆炸的余波掀翻。
他所在的废墟炸出了一个巨坑，可坑中盛无双并未发现顾天的身影。
“人呢？”她心头一震，猛地看向四周骚乱的人群。
很快目光就在不远处定格。
“好险好险，还好我动作够快。”慕容瓷后怕地拍着心口。
身旁陆谨言衣摆微晃，人明显也松了口气。
而在两人中间，正是血肉模糊的顾天！
盛无双悄然松了口气。
“多谢。”
若非他们反应足够快，恐怕现在顾天已经死了。
“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你再这样见外，我可要生气了。”慕容瓷故作气恼的鼓了鼓腮帮，像个小河豚，说不出的纯真可爱。
“她说得对。”陆谨言轻声道。
“说起来，真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想在了一块儿。”慕容瓷偏头朝他看去，“刚才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真没这么容易救下他。”
陆谨言垂首，目光沉沉盯着地上的老人。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行。
“不过刚才动手的，到底是谁呀？”灰地鼠从他衣襟里跳出来，伸长脖子往废墟里张望。
“没感知到里面还有活人的气息，而且刚刚的攻击不仅快，蕴含的力量也很强大。那么多中级灵符，几乎都在瞬间摧毁了。”
中级防御符箓，足以抵挡下大灵师境初期的攻击。
可面对那一道灵光，竟是连减缓攻势都做不到。
足以见得其力量有多恐怖。
比起灵宗，毫不逊色。
“难道这里除了顾天，还有其他灵宗境的强者？”灰地鼠说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脸谨慎地东张西望。
唯恐这强者再次杀出来。
盛无双摇头：“里面没有活物。”
她的元神已深入废墟深处，若是有活物存在，不可能发现不了。
灰地鼠眨巴眨巴眼睛：“真的？”
它原地起跳，直接落到废墟上，一顿猛刨。
“让你鼠爷爷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可它将废墟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可疑之物。
“除了他的七品药师铭牌，就只剩下些乱石残渣。总不会是这铭牌有了灵性，主动噬主吧？”
盛无双眼疾手快接住它扔开的药师铭牌。
铭牌裂纹斑斑，没有任何灵力残留，只是一件死物。
“你怀疑铭牌有问题？”陆谨言传音问。
“或许。”毕竟这是现场唯一发现的物品，但盛无双没有着急仔细探查，而是将铭牌收起来，闪身飞到顾天面前。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已是出气比进气多。
生机快散尽了，就连束缚它身魂的真言符也随着他生命的流逝，符力渐散。
“除了殷家，皇族，还有什么。”盛无双逼问，元神施压，巩固住真言符的力量。
顾天胸口剧烈起伏，在符力的控制之下，不得不开口：“还……还有阁主……”
这话一出，站在他附近的盛无双几人，纷纷变了脸。
“妙灵阁阁主？”盛无双狐疑地眯起眼眸，厉声追问：“他是谁？”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阁主到底是谁……就连老夫当年荣封妙灵阁长老，阁主也只是传讯而已……”顾天气若游丝。
他的视野已然看不真切，只能看见盛无双模糊的重影。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那些不能说的话，已经全说了出去。
到现在他已没有什么好再在乎的！
“盛无双……别以为你赢了……就算你知道了一切又怎么样？”
他嘶声大吼，仿佛豁出去了。
“盛风华不过是开始，是你盛家倾覆的开端！你猜当年那一场让盛家顶尖战力覆灭的兽潮是怎么来的？”
刚赶过来的盛全闻言，猛地停下脚。
“那场兽潮难道也是人为的？”
是了！
当初盛家多处产业相继出现变故，在外养伤的大少爷不得不紧急赶回帝都。
可偏偏在半途竟遭遇了多年未见的兽潮！
此刻想来，那兽潮出现的时机和地点，未免都太过巧合。
“当然是人为。”
顾天颤抖地咧开嘴，即使生机在迅速消散，可他还在笑。
笑得畅快至极。
“是他们，是那些站在晋云，站在九州大陆顶端的大人物们，是他们要对付盛家！不然你们以为盛风华遇险的消息怎么会那么快就传回帝都？怎么就只有你们盛家人遭了难？那是局啊，是为了勾引盛家人离开帝都的局！”
“那些人远比老夫心狠，老夫只是想毁了盛风华的名，毁了他那该死的天赋。可他们创造的那一座囚牢，却是要吸干你们盛家人的精血，连灵魂都将永劫不复！”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拼命瞪着盛无双。
“他们不会任由盛家崛起，更不会放过你这个漏网之鱼。在你坦露身份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了会成为下一个盛风华！会和他，和那些苟延残喘的盛家人一样，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哈哈哈哈……”
他仰头狂笑，笑声又戛然而止。
盛无双心下一凝，立刻抽调黑毛团的生命之力。
但顾天生机散尽，再多的力量注入，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他直勾勾看着盛无双，充血的眼眸剧烈收缩。
随后光彩泯灭，彻底绝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