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比这个！”
极致狂妄的话语砸落在院中，宛如巨石坠湖瞬间掀起层层高浪。
“破界丹？那不是当年盛风华用活人入药炼制出的丹药吗？”
“可以让大灵师突破瓶颈，踏入灵宗之物。这女人什么意思？难道她还能炼得出来不成？”
“得了吧，她亲哥哥，当年的七品药师都炼不出的丹药。她凭什么？凭她灵者境的修为，还是凭她那不知从哪儿偷学来的浅薄炼药术？”
“我看分明是被顾老揭穿了当年的丑闻，恼羞成怒了才对。”
……
妙灵阁药师们极尽嘲讽。
当年盛风华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被坐实了罪名，除却那些在他丹室中找寻的骸骨外，更因为这破界丹是寻常药师极难炼出的宝贝。
即便知晓丹方，但因为对药师的元神、炼药术的掌控要求极其严苛，不少天赋出众的药师都失败了。
也就妙灵阁几位长老成功过，可品级不高。
如今妙灵阁对外出售的破界丹，品级最高的，也只能辅助灵修突破灵师而已。
可现在，盛无双一个灵者却公然在这大放厥词。
怎能不叫人觉得可笑？
“你们不行，是你们垃圾。”盛无双凉凉扫过一众药师，而后，目光再度定格在顾天身上。
眉梢嚣张地上挑：“怎么样啊，大垃圾，你不敢了？”
顾天脸一黑。
这辈子他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过！
他紧绷的老脸上浮现出怒色，却又被理智压着，凝视盛无双的眼神带着一股狐疑。
她太自信了。
就是这顾天怎么也想不出来由的自信，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安。
他当即看向盛无双身边几人，试图找寻出蛛丝马迹。
然而盛全、陆谨言、慕容瓷的反应比起药师来不遑多让。
灰地鼠更是惊得直接从陆谨言怀里蹦出来，尖声爆鸣：“你疯啦！选什么丹药考核不好，偏要选这破界丹！你知不知道主城妙灵阁卖的破界丹是谁炼的？就是他顾天！选这玩意考核，你就是白白把胜利送给他！”
再一看盛全，也是一副震惊又难掩担忧的模样。
顾天心中的不安顿时散了，只觉得自己过于谨慎。
这人就是个冲动无脑的，绝不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和本事。
他胜券在握，一拂袖：“好！”
毒蛇般阴冷的目光深深凝视盛无双。
“既然你如此狂妄，那老夫今日便代你兄长好好教导你！让你知道人外有人，你那点天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也不是。”
盛无双无辜眨眼，轻笑着问：“大垃圾在说你自己吗？”
“你！”顾天被刺激得不轻，眼中杀意闪过，又被他忍住。
“庄震，备灵材！”
庄震立刻从座席中飞下。
“是！”
他低头拱手，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异色。
然后迅速按照顾天的吩咐，将破界丹所需的灵材备好，并在世家座席处公示。
两份灵材数量相同、等级相同。
“以免旁人说老夫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今日老夫便和你一样，不用法器丹炉，只用阁中最普通的炉鼎炼药，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顾天居高临下看着盛无双道。
盛无双走向庄镇。
边走边罢手：“不用，你爱用什么用什么。免得到时候输了，说你是故意放水，让我了。”
说完，她懒得看顾天难看至极的脸色。
从庄震手中接过灵材。
元神一扫，表情顿时变得玩味儿。
就在庄震以为她看出了什么时，盛无双忽然问：“丹室在哪儿？”
庄震给她指了路。
房门合上，阻绝了盛无双的身影。
“看来是我多心了。”庄震长松一口气，而后抬头不着痕迹地和顾天交换一个眼神。
后者面色略有好转，灵力卷起剩下的那份灵材，前往自己的私人丹室。
“这盛无双脑子真不知怎么长的，顾老有意放水，她居然不肯接受。”一个出身世家的少年一脸费解的摇头。
“听说她失踪了十几年，多半是在哪个旮旯角落里长大，一个井底之蛙，没见过大世面，以为全天下只有她最厉害。但凡她有点眼力见，都干不出挑衅八品药师的事。”另一人接话道。
“等着吧，马上她就要为她的无知和狂妄付出代价了。”
所有人都在等。
等着这既定的结果出现。
人声鼎沸的院落逐渐安静下来。
静得让灰地鼠不安。
“老陆，你说大聪明到底怎么想的？”
陆谨言摇头。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会输。”
“你这么肯定？”慕容瓷忍不住问，“难道她的药师品级比顾家那位还厉害？”
“不知。”陆谨言如实回答。
慕容瓷懵了：“那你怎么敢断定她会赢？”
陆谨言目光沉沉，望着一楼丹室紧闭的房门。
“因为她没有输过。”
慕容瓷有些理解不了，忙又看向盛全。
“叔，你跟着盛无双那么久，一定知道她的药师品级吧？你觉得她有几成把握能赢？”
“老奴也不知，但老奴相信二小姐，她敢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虽然他也很担心，但他选择相信。
盛家的血脉绝不会输！
“还相信呢。”沈昔雾听见他的话，嗤笑了声，丝毫没有要避讳旁人的意思。
“一会儿看你们怎么哭。别忘了，输掉的人可是要自废双手，跪在外边磕头认错！这一次妙灵阁可不会再允许有人跳出来，帮她领罚。”
她这是嘲讽十二年前盛全站出来认罪，让盛风华捡回一条命的行为。
盛全心中大怒。
就连慕容瓷也有点听不下去：“结果没出，输的未必是她！”
“小姐。”护卫们忙拉了她一下，提醒：“那位是主城沈家的千金。”
“沈家人又怎么样？就能随便羞辱人了吗？”慕容瓷就是看不惯。
从一进门，这人就对盛无双冷嘲热讽。
现在更是阴阳怪气嘲讽当年那场死斗。
她不知道内情，也不认识盛风华，更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拿活人炼丹。
但她佩服盛全。
这是忠奴！
这样的人不该被如此嘲笑！
慕容瓷绷着脸，紧张地捏住拳头，看着那扇门，心里不停给盛无双加油。
别输了啊！
一定要赢！
……
两个时辰过去。
黄昏时刻。
楼上忽然有声响传来，打破了妙灵阁内外令人窒息的安静氛围。
“是顾老！顾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