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死死盯着盛无双掌心那团纯净的液体。
脸上的倨傲像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得稀碎。
“……你怎么可能做得到！”他不可置信地低吼。
盛无双眨巴下眼睛，神色纯良又无辜：“这种事不是有手就行吗？”
说完，她才像意识到什么般，轻轻掩住嘴唇，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呼：“难道各位不行？不会吧？妙灵阁的药师这么弱的吗？”
这话就像泼洒在干柴上的烈火，瞬间点燃了现场药师们的愤怒。
“太嚣张了！不就是侥幸成功了一次，你得意什么！”
“庄老，让她考核！我来做她的对手！”
“仗着有点小能耐，就不把我妙灵阁放在眼里。今天我非要让她见识到，正统和偏门的差距！庄老，我来！”
“让我上！”
……
一个又一个年轻药师主动请缨，甚至摘下了身上象征药师身份的铭牌，砸到柜台上。
“只要你能赢过我们中任何一个，就算你通过考核。可如果你输了，”一个年轻药师冷笑，眉目凶狠恶毒。
“我要你自废双手，当着全城人的面，在妙灵阁外磕头认错！”
这话一出，大堂内前来买药的修灵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药师自废双手，这辈子都别想继续再炼药了！
但想到盛无双刚才那些话，他们又有些理解药师们的心情。
这是被气狠了啊！
盛无双挑眉，“赢了通过考核，输了自废双手？你自己听听，这公平吗？”
“那你要如何！”
“自然是条件一致，谁输，谁废手磕头。怎么样，诸位可敢？”盛无双慢悠悠环顾四周。
原本众人听了她的话都有些打退堂鼓了，可被她那嘲弄的眼神一激，脑子一热。
“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可都是二品到四品的药师。
而这考核，考验的可不只是灵材的提炼。
而是要求成丹的品级！
只有和阁中药师平级或是丹药品级胜过对方，才能得到妙灵阁的认可。
他就不信，一个灵者能有让丹药成型的灵力和灵识！
“现在就开始！”
那年轻药师急不可耐。
“我选你了吗？”盛无双冷嗤，“要做我的对手，连空手炼药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的你们，还不配。”
轻飘飘一句，却是让所有药师全都怒红了双眼。
“你说谁不配！”他们可都是妙灵阁中的药师！是所有世家都要供起来的存在！
盛无双脸上笑意更甚：“不是说哪一个。”
她眼儿弯弯，一字一字道：“我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是废物。还是派个再强一点的来吧。”
余光不经意扫过二楼。
那里站着一个中年药师。
手握紧握的传讯石微微发亮。
显然正在和什么人传讯。
盛无双眸光微闪：“听说这里的管事是妙灵阁的长老，反正都是废物，就选这大废物好了。”
那勉强的口吻让药师们气得呼吸不畅。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顾长老亲自考核？”
“我看你压根不是来报名，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羞辱长老，你活腻了！”
盛无双足下一点，躲开一个药师愤怒轰出的火球。
借力在空中一踏，人如闪电出现在那人身旁，扣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臂。
“砰！”
那人瞬间被一股力量掀翻，砸碎柜台，重重摔到地上。
其他人下意识后撤，躲开那炸飞的木屑。
看着旋身落下的少女。
明艳的火红长裙微微晃动，宛若熊熊燃烧的烈火，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你还敢动手！”
“先动手的明明是他！”门外，灰地鼠忍不住大声反驳。
可话一出口，接收到满屋子药师们愤怒的目光，又怂得躲到陆谨言怀里。
独留下他一人承受同行们的怒火。
陆谨言：“……”
“嗯，的确是这人先动的手。”他点头，“被打也是他活该。”
“陆少主！”庄老有些忍不了，“别忘了你也是阁中的药师！”
该死的，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事实如此，与我是什么身份，有关系么？”陆谨言冷静反问，“你们想教训她，便该按药师的规矩来。而不是恃强凌弱，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不是！
到底谁弱了！？
受伤的现在还倒在地上，他是没看见吗！
药师们怒不可遏。
但陆谨言却仿佛瞧不见般，径直来到盛无双身边。
他不知道盛无双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作为朋友，他会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一个眼神的交汇，盛无双就明了了他的想法。
心尖颤了颤，嘴角那弯笑多了几分真实。
绚烂夺目。
“啧。”太碍眼了！黑毛团腹诽，心底猝不及防冒出一个念头：她怎么就从来不对自己这样笑？
这念头一出，它便忍不住一激灵。
原本落在盛无双肩上的身体瞬间飞起。
她下意识转头，却对上黑毛团那一双仿佛见了鬼般的眼神。
搞什么？
盛无双不解，也没在这时候询问。
目光缓缓扫过在场药师。
“想不到贵阁所谓的管事就这点胆量？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就这么怕输给我啊？”她摇头轻叹：“果然是大废物。”
药师们哪里能忍。
顾老那可是整个主城的药师，一生追寻的存在。
是无数人心中的偶像。
“谁说长老不敢！”
盛无双等的就是这话。
“行啊，那就让他出来。”
药师们当即看向庄老。
他们都知道长老如今不在阁里，但这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他们暗中传音，都是在请庄老联络顾天，快些回来狠狠教训盛无双一顿。
庄老迟疑地看向二楼。
传讯石仍处在通讯状态。
妙灵阁内的一切，都被灵石另一头的顾天听在耳朵里。
盛家失踪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他虽然震惊，却委实没把盛无双放在眼里。
“如她所愿，两天后，老夫亲自回城考核。”
“是顾老的声音！”年轻药师们双眼放光，一扫之前的愤怒。
一个个精神抖擞，得意地看着盛无双。
“两天后，你就等着死吧！”
“别忘了你刚才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只要你输给长老，你就要自废双手，磕头认错。”
“约定已成，你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连番的挑衅已经激起了他们的火气。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看见盛无双输掉考核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