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退后!”
于伯低喝一声,那只一直拢在袖中的手,终于伸出!
他屈指一弹。
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的灰色指风,瞬间破空而出,精准地撞上了那柄青铜巨剑。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空间。
那尊傀儡,竟被这一指,震得连连后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巨大的脚印!
然而,于伯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了。
他身形一晃,护在封行良身前,沉声道:“少主,看来,这里便是离开的最后一关了。”
“这些傀儡,恐怕就是最后的考验。”
封行良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躲在于伯身后。
“于伯!快!把它们全拆了!”
“老奴尽力而为!”于伯话音未落,周围所有的青铜傀儡,都动了!
上百尊返虚期巅峰的战争机器,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哼!”
于伯冷哼,合道期的恐怖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身形如电,在傀儡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崩碎山河的恐怖威能。
然而,这些傀儡的身体,坚硬得超乎想象,即便是他的攻击,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印。
更让他心惊的是!
他脚下的地面,似乎暗藏玄机!
他刚刚一脚踏出,准备闪避一柄落下的巨斧,脚下的地板,却突然亮起一道诡异的符文!
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量,瞬间作用在他身上,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嗤啦!
巨斧的锋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串血花!
“道则限制!”
于伯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片空间,不仅有傀儡,还布满了看不见的道则陷阱!
一旦落脚点不对,就会触发禁制,轻则灵力受阻,重则身受重伤!
这一下,他再也不敢肆意游走,只能被动地,在方寸之间,与那无穷无尽的傀儡大军,缠斗在一起!
处境,瞬间变得无比凶险!
楚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眸光闪烁。
这些,当然都是他故意为之。
他早就通过【情报窥探】,知晓这处空间的危险,也早将这片空间的所有安全落脚点,记得一清二楚。
“少主!”
陷入苦战的于伯,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边抵挡着傀儡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焦急地对身后的封行良大吼。
“待在那只寻宝鼠身边!不要离开他三步之内!”
“此地太过诡异!他的气运,或许能庇护你周全!”
“好!好!我知道了!”
封行良早已吓破了胆,闻言,想也不想,连滚带爬地,凑到了楚墨身边,紧紧地贴着他,仿佛楚墨是什么救命的护身符。
楚墨的身体,依旧在瑟瑟发抖。
可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狂喜。
计划,通。
最后的障碍,已经被完美地牵制住了。
而他最大的猎物,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将自己最脆弱的后背,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楚墨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双一直低垂着的眼眸。
那双平平无奇的眸子里,再无半分恐惧与懦弱。
只剩下,如同深渊般,冰冷而又疯狂的杀意。
是时候收网了。
下一刻,封行良一把揪住楚墨的衣领,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狰狞。
“废物!听到了没有!快给本少主找生路!”
“再找不到路,本少主现在就捏死你!”
楚墨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恐与茫然。
“大大人我我不知道路在哪啊”
他一边“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看,一边用脚在地面上胡乱地踩踏,像一只没头苍蝇。
“我我真的不知道”
封行良气得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没用的东西!给本少主用心找!”
就在这时。
楚墨那只“胡乱”踩踏的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一块略微松动的青铜地砖上。
咔哒。
一声轻响。
那块地砖,猛地向下凹陷!
下一刻,两人脚下,一个玄奥无比的传送法阵,骤然亮起!
还没等封行良反应过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拉扯力,便瞬间笼罩了他们二人!
“什么东”
封行良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便开始疯狂扭曲,旋转!
战圈之中,正与数尊傀儡缠斗的于伯猛然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白光将少主和那个“寻宝鼠”吞没,然后瞬间消失!
而那个传送法阵,在闪烁了一下之后,便彻底黯淡下去,与周围的地砖再无任何区别。
周围剩下的人齐齐懵了。
“少主!”
于伯一掌震开身前的傀儡,就想冲过去。
可他刚一动,周围所有的傀儡,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眼中的红光暴涨,攻势变得比之前狂暴了十倍不止!
于伯,被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天旋地转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当封行良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空旷的密室之中。
这里没有任何敌人,没有傀儡,甚至连一丝危险的气息都没有。
不远处,一扇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门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那显然就是出口。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封行良的理智!
“哈哈!哈哈哈哈!”
“出来了!本少主出来了!”
他状若疯魔,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倨傲。
他转过身,一脚将同样被传送过来,正瘫软在地的楚墨踢翻。
“你这只老鼠,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墨,眼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
“算你立了大功。”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
封行良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去,给本少主到那门口探探,看看有没有什么陷阱。”
他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那语气,就和命令一条狗去捡骨头没有任何区别。
楚墨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封行良,脸上那副懦弱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