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封行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那张俊美面容极不相称的残忍笑容。
“于伯,你考虑得很周到。”
“这等足以颠覆仙朝的禁忌之物,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他的目光,阴冷地扫过楚墨,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物件。
“不过”
封行良话锋一转,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这只寻宝鼠,还得先留着。”
“等他把我们安全带出去,再处理掉也不迟。”
“一个工具嘛,总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先暂且留其他人一时半刻。”
于伯微微颔首,拢在袖中的双手,没有半分动静,显然是默认了封行良的决定。
在他眼中,其他人的生死,从来就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只要能保证少主的安全,保证家族的利益,别说杀一个下界土著,就是屠尽此界,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楚墨低着头,将自己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埋在阴影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将自己牢牢锁定。
但他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一股病态的兴奋。
很好。
计划,正在完美地,按照他所预想的剧本,一步步上演。
想杀我?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谁又是那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猎物。
说实话。
楚墨对这所谓的“皇朝气运之物”,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在等封行良把这东西还给他。
“行了,别磨蹭了!”
封行良不耐烦地催促道,一脚踢在楚墨的屁股上。
“寻宝鼠,带路!”
“是是,大人”
楚墨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惊恐到麻木的表情,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封行良和于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然而,走了片刻,封行良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地盯着前方那个狼狈的背影。
“站住!”
楚墨的身体猛地一僵,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你这只老鼠,给本少主耍花样?”
封行良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这条路我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一条!”
周围的青铜壁画,与来时截然不同,通道的走向,也完全陌生!
楚墨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大大人饶命小小的小的只是凭感觉凭感觉在走啊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那副怂到骨子里的窝囊样,看得封行”良眼中的杀意更浓。
就在他准备动手,先给这只不听话的老鼠一点教训时,一旁的于伯,却突然开口了。
“少主,不必惊慌。”
于伯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此等上古禁地,为了防止外人将宝物轻易带走,往往会设下‘单向道则’。”
“也就是说,走过的路,在取走核心宝物之后,便会自动封闭,化为死路,逼迫寻宝者,必须从另一条更凶险的‘出路’离开。”
封行良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于伯。
“还有这种说法?”
“千真万确。”于伯微微躬身,“老奴曾在家族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看来,这只寻宝鼠的气运,确实非同一般,竟能在无意中,为我们寻到唯一的生路。”
听到于伯的解释,封行良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奇与惋惜的复杂神色。
他看着跪在地上,抖得快要尿裤子的楚墨,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这只下界的老鼠,还有这等逆天的气运。”
“可惜了”
他心中暗道:
“这么好用的工具,等会儿,还是得弄死。”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地保守秘密。”
他心中的那点惋惜,转瞬即逝,再次换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态。
“哼!算你运气好!”
“起来,继续带路!”
“再敢让本少主发现不对劲,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气运之子,定将你神魂抽出,日夜用魔火灼烧万年!”
“是!是!”
楚墨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继续在前方带路。
只是,在他转过身的瞬间,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一抹冰冷的讥诮,一闪而过。
他当然知道最安全,最便捷的离开路线。
但他偏不走。
他要走的,是他为身后这两位“贵客”,精心准备的送葬通道!
又走过了一段漫长的走廊,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整个空间,像是一个被挖空的山腹,穹顶高得望不见顶,无数散发着幽光的晶石,如同星辰般点缀其上。
而在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尊尊高达百丈的青铜傀儡。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持剑,有的握斧,有的三头六臂,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最忠诚的卫兵,守护着这片沉睡了万古的禁地。
就在三人踏入这片空间的瞬间。
咔嚓——
所有青铜傀儡的眼眶中,同时亮起了两点猩红的光芒!
轰!轰!轰!
一股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从那些傀儡身上轰然爆发!
那气息,雄浑,霸道,充满了上古莽荒的杀伐之气!
饶是合道初期的于伯,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脸色也骤然一变!
“返虚期巅峰!”
“这么多!”
他失声惊呼,那双永远半开半阖的眸子,第一次,完全睁开,写满了凝重与骇然!
这里的每一尊傀儡,其实力,竟然都堪比返虚期巅峰的大修士!
足足上百尊!
“吼——!”
离他们最近的一尊持剑傀儡,发出一声不似生灵能发出的咆哮,巨大的青铜长剑,携着斩破虚空之威,朝着三人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