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太子做戏一本正经,“不行,得赶紧治!”
一场事没有罢。
槛儿月子没坐完呢,自是不能行到最后。
但饶是如此,也还是让两人在仲春的夜里出了一身的汗,特别是太子。
即便两人没有完全地坦诚相见,掌着灯带给他的冲击也是前所未有得大。
他险些眼睛都不知往何处看。
便见得她躺在葱青四季团花锦被之中,泪光莹莹娇喘微微,枕侧青丝堆积如瀑。
双颊如醉酒般酡红,又似盛放的牡丹。
一身的皓雪凝脂,而他刚刚竟……
骆峋闭上眼。
然口中那股甘甜却是如何也忽视不了。
他无视滚烫的耳根,翻身将身边之人抱住,哑声道:“不是那什么了,怎么会有?”
槛儿的脸几乎着了火,背靠着他缩了缩脖子,声若蚊呐:“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
槛儿抓起被子捂脸。
“有照着太医的方子吃,但、体质好像有些特殊,说吃多了那些东西也不好,就不喂,顺其自然地回。”
“体质特殊。”
骆峋低喃,喉结无意识滚了两下。
稍顷。
他将手探入被中。
“不喂,难受了如何是好?”
槛儿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冷肃刻板的太子口中听到这样的问题。
上辈子他们也这样过。
但那时他在榻上从来都是只做不言,往往一场事下来除了他的呼吸加沉了便再听不到他开口说点别的。
如今竟是连这种话都问出来了。
槛儿不免便觉得臊。
但还是实诚道:“那什么出来,倒了。”
刚生产前几天的对孩子好,拿哺瓶喂了曜哥儿,之后就全权交由奶娘了。
帐中一阵莫名的安静。
槛儿担心太子又问出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话,脚在他小腿上轻踢了两下。
刚要说收拾的话,她忽地想起一件事。
扭头看向太子。
颇有些后知后觉道:“一会儿让换被子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做了什么?”
两个月月子没满呢。
周嬷嬷她们自是不敢说什么,可总归影响不大好的,槛儿在这事上又素来就对外人不甚放得开说。
“无碍。”
骆峋对上她瞪大的眼,一派的沉稳如山。
槛儿翻过身,一副请其解惑的模样。
“先收拾。”
骆峋低头亲她一口,搂着人坐起来道,槛儿就狐疑地跟他进浴间擦拭。
不多时两人又一道出来。
太子爷兀自来到拔步床前,端起床头柜几上放着的茶坐在床沿喝了起来。
槛儿:“……”
下一刻。
茶盏果然“不小心”倾斜了一下。
几滴茶水飞溅出来。
其实换被子不是什么事儿,床里侧就放着好几床,主要是换沾了汗的寝单。
也不是真就有多湿,就是皇家的人纯讲究。
喜雨跟银竹进来不消半刻钟便新铺了一层寝单,顺手将那床被子带出去。
重新躺回被窝。
槛儿神色怪怪地盯着太子。
骆峋:“安心,不会有人传出去。”
槛儿笑着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想殿下原来还有这么一面呢。”
骆峋便知她在调侃他,不禁遮住她的脸。
“安置吧。”
槛儿拿下他的手。
假作撒娇道:“可是妾身想跟您说说话。”
骆峋:“说什么?”
“那不是您的生辰也快到了嘛,您给我送了那么贵重的生辰礼,我不知道要给您回什么礼才好了。”
太子的生辰在三月二十。
不过相较于皇帝的万寿节,皇后的千秋节,太子的生辰是不能大办的。
会涉及到僭越的问题。
也有父母在不过寿这层意思。
尤其太子的生辰一过,过半月就是裴皇后的生辰,如此太子便更不能大办了。
到时候只会在东宫以家宴的名义,请宣王他们这些皇子公主来吃一顿席。
说起来,上辈子槛儿和庆昭帝的千秋节、万寿节便只隔了一个月不到。
所幸庆昭帝奉行节俭,两场宴隔得时间不长礼部和鸿胪寺准备起来倒也省心。
“不必费心,按规矩即可。”
骆峋对自己的生辰没多上心,无所谓道。
槛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颇有些神秘莫测:“那我就看着准备了啊。”
“嗯。”
三月十六。
槛儿出月子了,莫院判来替她把了脉,确定宋良娣的身子恢复得相当好。
等莫院判走后,随行的袁宝向槛儿转述了一个消息,那便是莫院判家中年近八十的母亲两月前离世。
莫院判要回老家丁忧。
本朝注重孝道,尤为注重母丧,所以莫院判满打满算要为母服丧三年。
之后槛儿和曜哥儿的日常请平安脉和看诊,便由另一个副院判接替。
太子的身体一直是莫院判在照看,莫院判此去太子便赐下了一笔不小的奠仪。
像是银钱、素绫缎、祭米祭酒什么的,另派了人把东西随着莫院判送过去。
槛儿从诊出喜脉到生产,母子俩也是莫院判在看顾,她便和太子商量之后也给莫院判赐了几样奠仪。
等小福子把东西送去了元淳宫,槛儿静坐片刻让人把瑛姑姑叫来了卧房。
瑛姑姑因着之前孔喜德那事被象征性罚到外院伺候,槛儿后来让她去管后罩房了,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
槛儿有事多数时候还是会找瑛姑姑。
“姑姑,你平时会头晕目眩吗?”等瑛姑姑来了,槛儿让她坐,跟着问道。
瑛姑姑不明所以。
但还是认真想了一下道:“蹲久了会头晕,眼睛发花,早上起猛了也会。”
槛儿一愣。
随即一把握住瑛姑姑的手,着急道:“这事我都不知道,姑姑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这样多久了?严重吗?”
她原是想请瑛姑姑装一场病的,打算两人商量个什么章程出来,结果没想到瑛姑姑竟真有这么个病!
槛儿一下子就想到了上辈子的几年后,瑛姑姑被一场严重风寒夺去性命的事。
“真的是,跟你一起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有眩晕的毛病,不行,得赶紧治。”
瑛姑姑只当槛儿是纯粹关心她的身子才这般着急的,忙笑着将人按住。
“主子别急,奴婢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之前去安乐堂请医婆看过,就是气血不足导致的,真不算事儿。”
槛儿:“不能这么想,很多大毛病就是小毛病日积月累的,姑姑你快跟我说清楚,能尽早治就尽早治。”
瑛姑姑心里熨帖,于是也没瞒着。
在她看来真算不上什么事儿,就是大概二十多的时候吧,气血不足外加活计繁重,就落了这么个毛病。
蹲久了起来头晕眼花,早上起床也得先缓缓再起,挨不了一点儿饿。
槛儿听完,一口气半松不松的。
沉思了小会儿。
她道:“姑姑,今晚我会请示殿下,让殿下同意你去太医院找医官看诊。
咱们尽早把这病给治好,不过治病的同时可能还需得姑姑帮我办一件事。”
“您说。”
槛儿凑到她耳边:“你让医官替你调理调理身子,期间你去拿药时留意留意一位带岭南口音的秦守淳医吏。
“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就以你的眩晕老毛病为由,装作不经意地同他认识。
差不多四月中旬左右,不论你的眩晕有没有好,你都要找个理由让这位秦医吏替你把把脉,让他给你治。”
“换句话说就是,咱们要装病……”
最后半句,槛儿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
后宫的宫女一年到头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一般由安乐堂的医婆药婆治。
高阶或是更高阶的姑姑嬷嬷,则能在得到特许后去太医院寻医官治。
医官主要便是给高阶宫人和低阶小贵人看诊,医吏则负责抓药煎药等活。
当然,治病原就存在一种“听哪个大夫的药,不听哪个大夫的药”这种说法。
即便一时半会儿没能“治好”瑛姑姑的病,也不会连累到给她看诊的医官。
瑛姑姑听得一头雾水。
“可以是可以,但主子您这是要干啥?而且您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