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那个紫檀木盒子,直接打车回了城隍庙的古玩市场。
老先生还在那儿,悠哉悠哉地摇着蒲扇,仿佛算准了我什么时候会来。
我把盒子往他摊位上一放。
“先生,东西拿来了。”
他掀开眼皮,没急着看盒子,反而指了指我的眉心。
“嗯,那股子黑气散了,看来你把‘寄生煞’给破了。”
他慢悠悠地打开盒子。里面没什么金银珠宝,只有几件我妈戴过的银簪子,最底下,是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方块。
老先生捻起那个红布包,打开。
里面是一撮早已干枯发黄的头发,被一根红线紧紧缠着。
“这就是‘母体’。”他把布包递给我看。
“你出生时的胎发,是你身上第一份离体的‘精气’。那个平安扣,就是用你的胎发做引子,再混了你弟的指尖血,用秘法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搞出来的。”
“那‘寄生煞’呢?”
“一个道理。”
老先生呷了口茶
“‘平安扣’是移动充电宝,线断了,自然就充不进电了。他们怕你跑了,就想换个更霸道的‘无线充电’,也就是那个稻草人。可惜啊,道行太浅,被反噬了。”
我看着那撮胎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先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铃,到底怎么解?”
老先生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那个布包。
“铃,是你和你家的血缘。系铃的,是你这撮头发。解铃的,自然也得是你自己。”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什么同情,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你家老太太估计是扛不住了。这邪术反噬,环环相扣。她倒了,下一个就是离她血缘最近,又参与了这事儿的人。是谁?”
我爸。
“想彻底断干净,顺便把这份‘大礼’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
他从摊位底下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我。
“找个开阔的、有活水的地方。用你带来的刀片,划破手指,滴一滴血在这胎发上,告诉它,‘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然后,用这张符把它烧成灰,撒进活水里。”
“血债血偿,气运归位。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们过他们的奈何桥。两清了。”
我收好东西,郑重地向老先生道了谢。
正准备离开,手机“嗡”地震了一下,是陆承宇发来的一条微信。
【姐,我错了。我从家里跑出来了,身上没钱,我能去你那儿吗?】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三秒,手指左滑,点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