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个稻草人用棒球棍狠狠的打散,又用消毒洗手液搓了三遍,才感觉指尖那股黏腻的恶心劲儿散了点。
我靠在厨房门口,点开那个老先生的微信头像,把刚刚录下的视频,还有那个稻草人的照片,一并发了过去。
老先生几乎是秒回。
【老先生】:这是‘寄生煞’,阴损玩意儿。他这是想把你这条挣脱的龙,强行再锁回去。
【老先生】:看样子,他失败了。
【老先生】:不过这东西有反噬,谁下的咒,谁离他血缘最近,谁倒霉。你家里,怕是要出大事了。
看着“出大事了”这四个字,我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波澜,反而有种“总算来了”的快感。
我刚放下手机,铃声就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是我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姑。
我一接通,她那头就是压都压不住的哭腔,背景音里乱糟糟的,全是人跑动的声音和仪器的滴滴声。
“微微!出大事了!你奶奶……你奶奶不行了!”
我眉毛一挑,开了免提,给自己倒了杯水。
“就在一个钟头前,家里还好好的,你爸刚从外面回来,你奶奶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样,指着门口的方向又哭又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然后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就倒下了!”
一个钟头前?那不就是我爸刚从我这儿落荒而逃,回到家的时间点吗?
“现在人刚送到医院,直接进了抢救室!医生查不出毛病,说各项指标都正常,可人就是昏迷不醒,身上还莫名其妙地在长黑斑,跟鬼画符似的!”
小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微微啊,你爸他……他回来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我问他去哪了,他一个字都不说,就把自己锁房间里了……”
我爸带着“子煞”来我家,想把我这条挣脱的气运强行锁回去。
结果被我当场抓包,计划失败。他前脚刚跑,寄生煞的恶毒反噬后脚就到了。而这个咒,十有八九是重男轻女到骨子里的我奶想出来的主意,所以反噬第一个就找上了她。
“微微,你……你快回来看看吧,你爸他状态不对劲,家里现在全乱套了……”
“知道了,小姑。”我打断她。
挂了电话,我没有丝毫意外,优哉游哉地给自己泡了碗面。
面刚泡好,我爸的电话就来了。
我吸溜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问:“有事?”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只能听到他粗重得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喘息声。
“……你奶奶,进icu了。”
“哦,”我吹了吹滚烫的面条,“半夜撬锁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出吧?”
听到这话他崩溃了,声音里带着哀求和颤抖:
“微微,爸错了,爸真的错了!你快回来吧!那个大师说,只有你……只有你能救你奶奶!”
我差点笑出声。
“想让我回去?”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行啊。”
他那边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声说:“好好好,微微,爸去接你,我马上去接你!”
“别,”我打断他,“我有个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都行!”
“我妈留下的那个首饰盒。我明天回去拿。”
那个盒里,有我出生时剪下的胎发,被我妈用红布包着,收在最底下。老先生说了,那玩意儿,可能才是真正的“母体”。
电话那头的我爸,有片刻的迟疑。
我冷笑一声。
“怎么,舍不得?那就让你妈在icu里躺着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种邪术反噬,一天比一天重,拖久了,神仙难救。”
“我给!我给!”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微微,只要你肯回来,什么都给你!”
“明天下午三点,我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