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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理直气壮享用我的爱和付出的样子气到无话可说。
这人把我的爱踩进泥土里,贬低我的人格,还要装模作样说些恶心人的话。
一边迫不及待地和唐思诚圆房,一边逼我继续当她的丈夫,仗着曾经的爱要我服侍唐思诚。
可我不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我了。
我攥紧手里的砚台碎块,直接把她赶了出去,任由她在门口骂我像个女人一样,只管自己休息。
躺上床没有多久,隔壁就传来暧昧的声音,他们丝毫没有顾忌我的存在,又喘又叫,甚至还能听到韩如雪夸唐思诚比我能干的话。
我把头蒙进被子里,想着还有两天就能离开,怀揣着希望入睡。
再睁开眼时却是被人拖进院子里。
“宁知青,当初是韩领导向全村人做担保,才救了你的命,现在她不过是照顾同事的家人,你就想离婚,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啊!”
村长坐在椅子上,一群村民围着我指指点点。
曾跟着我学写字的村里孩童甚至拿臭鸡蛋往我头上砸。
在儿子的哭诉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批斗大会。
我被扯着衣领按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腿疼得快要失去知觉,眼睁睁看着唐思诚走到人群外围,举起一本书。
“我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昨天宁哥说不会放过我,我实在是觉得害怕,夜晚起来翻他的书,居然找到这种东西!”
他把手里的薄本丢在地上,大家看了一眼就涨红着脸移开视线。
居然是一本春宫图册。
我从没有让家里人买过这种东西,韩如雪和我在床上也都是克己守礼的样子。
这东西只能是他们买来诬陷我的。
我努力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辩解。
“我没有!是他们睡到了一起,还想污蔑我!”
一片哗然中,韩如雪朝村长鞠了一躬。
“请大家原谅我,之前是我欺骗了大家。”
“其实北忘早就因为自己的腿瘸了而疯了,但我想着他还能正常生活,想着他那么爱我,一直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这件事。”
“可现在,他不仅疯言疯语,还往我和思诚的身上泼脏水。”
她说得正气凛然,我拼命挣扎,嘶吼着说她骗人,她和唐思诚早就有了关系。
可没人在意我的话,他们全都在夸韩如雪深明大义,不愧是领导。
连对我恶语相向的儿子也得到了怜悯的夸赞。
说他虽然是我这个疯子的孩子,却很明事理。
只因为我是家世有问题的知青,是被批斗过的人,是阻止妻子照顾朋友亲人的恶人。
我无路可走。
“今天一大早我已经去找了隔壁村知青队长,同他说了宁北忘不会回城。”
我终于呕出一口血来。
“韩如雪,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回去!”
韩如雪冷漠地瞥了我一眼,露出个心痛难忍的神情。
“今天请全村人做个见证,以后我会把宁北忘关在家里,他除了照顾孩子外绝对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既然当初是我决定嫁给他,我就会用一生对他负责。”
“思诚是个好人,我不能让去世的朋友寒心!”
村民们还在骂骂咧咧,用各种东西砸我。
说我不愧是资本主义的走狗,说我心肠歹毒,说我十年前就该被打死,省得拖累韩如雪。
天下起了大雨,众人散去,我一个人趴在地上,浑身泥泞。
唐思诚搂着韩如雪的腰,当着我的面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韩如雪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让他别着凉了,晚上还要交公粮呢。
两人嘻嘻哈哈回了房间。
我躺在坚硬的地上,听着屋子里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感受着手指和腿都变得麻木。
我知道自己跟队回城的梦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