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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她理直气壮，我飞快跑回房间。
这些年家里寄过来的东西都被韩如雪收起来，我从未过问，现在却感到了不安。
拿不到钥匙，我顾不上手指断裂的剧痛，拿起石头就去砸锁。
儿子跑过来用我给他做的玩具砸我，岳父母也骂我是个“丧良心的白眼狼”。
我充耳不闻，砸开柜门的瞬间呼吸一滞。
本该满满当当的柜子现在空空如也，只有角落里还有一支被折断了的毛笔。
我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韩如雪。
“之前让你保管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岳父母赶紧抱着儿子走了。
唐思诚满脸得意，故意把砚台抛着玩。
我抬手就想去抢，下一秒被韩如雪重重推开，头撞在柜门上嗡嗡作响。
“宁北忘，闹够了没有！”
“除了钱外不就是一些破书和纸笔，能值几个钱！”
“你现在瘸了腿断了手，要那些东西难道还想回城里当你的大学生吗？”
“再找唐思诚的麻烦，我就和你离婚！”
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笑出声来。
“别用这种话来威胁我，好啊，明天就去离婚！”
“我要跟着知青队伍回去，钱就当是喂狗了，那些书你必须还给我！”
“还给你？”
韩如雪哈哈大笑。
“你一辈子带在村子里替我养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又想因为思想问题被批斗了吗？”
“还在做梦知青回城，就你这几天的表现，我一声令下就能让你永远走不出去！”
唐思诚装作宽宏大量地来拦韩如雪，长叹了口气。
“我也是想要学习，毕竟宁哥总说什么人要有知识，没想到他只想着藏私。”
“那我把砚台还给你就是了，只求你以后别看那些书了，别连累雪雪和孩子。”
他朝我走了几步，把砚台递到我面前，不等我伸手去接，突然松开手。
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碰撞声后，爷爷的遗物碎成了好几块。
“不——！”
我扑过去，想把碎块捡起来，唐思诚却故作无意，用脚碾上去。
砚台是需要精心养护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遗物，更是过往历史的见证。
可现在成了破碎的记忆，好几处粉末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
我绝望地怒吼，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站起来就想和唐思诚拼命。
韩如雪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么多力气，拎起椅子就砸在我瘸了的那条腿上。
我倒在地上，连斥责的力气都没有，疼得不断抽搐。
她叹了口气，让唐思诚去隔壁休息，去厨房给他煮了碗姜汤，才回到我面前。
她的脸上闪过些许不忍。
“我知道你是对我的决定有怨言，你对我的爱我是知道的。”
“可是我的同事去世了，我不能放着她的家人不管，又是邻居，我肯定要帮忙的。”
“你一个被批斗过的瘸子，政治背景太差，要不是我用身份护着你，你早就被打死了。”
“别再想着什么离开我、要和我离婚了，你走不出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