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有些泛酸,倚着门框问道:
“那你和李勇说什么?”
我妈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擀面杖道:
“我说他要是再欺负我儿子,我就用这个东西锤他!”
我笑出声。
突然楼下响起激烈的警铃声。
我往下望去,是李勇被几个警察制服在地。
李勇大声嚷嚷:“我没有挪用公款!我没有金融犯罪!”
但他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被警察带回车上。
第二天我回到公司,听到内部消息才知道是李组长贪了钱。
数额极大,但他把钱转移去国外,把那些罪名都扣在李勇身上。
就那天他把李勇送到我家那刻,他就准备偷渡出去。
可惜被提前预料,他没能逃走,只能到处躲着。
李勇也不是完全无辜,他的手也不干净。
跟在李组长身后捡点蝇头小利。
最终引火上身。
这几天,李勇他爸也不去跳舞,想尽办法捞儿子。
甚至求到我面前,我笑着说会帮忙,只为安抚老爷子焦躁的心。
但其实这件事谁也插不了手。
审理李勇过程中,我也提出八万元的民事贷款诉讼。
李勇没有三年是出不来的。
李勇开庭时,我去看了。
他胡子拉碴,一脸灰败地坐在被告席上。
双眼无声望着吊顶。
听着法官拍下法官锤子,宣判李勇被判三年零两个月。
李勇的眼泪顷刻间冒出。
他看到坐到旁观席的我,朝我奔来:
“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警察赶紧上前把他压制在地,李勇哭喊着:
“我不想坐牢!我要回家!”
“谢昀,你救救我,我们是好兄弟,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
随着他被警察拉走,他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我手机此时掏出小白的消息。
他告诉我李组长也被抓了。
听说他为了躲避追捕,在下水道住了半个月。
他一直吃老鼠,就是为了有机会再次偷渡,过富贵生活。
然而他被警犬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馊了,精神恍惚。
我关掉手机,随着人慢慢走出去。
走出法院那刻,云层泄出一抹光。
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我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李勇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脏兮兮的小人,揪着我的衣角喊哥哥。
但也是他,穿着挺阔的西装,叫我垃圾。
岁月轻轻拂过脸庞,沉淀了心性
带走了青涩。
我在李勇入狱的第二年娶妻生子。
再次见到他时,他和着他爸在路边支起炉子卖烤红薯。
当初两个一起吃红薯的小孩,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最后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