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我平安诞下一名男婴。
稳婆将孩子抱到我面前时,我浑身都脱了力。
萧玄奕的眼眶比我还红。
他小心翼翼地从稳婆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孩。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铁血王爷,抱着我们的孩子,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他给孩子取名,念安。
只盼他一生,平安顺遂。
念安百日宴那天,摄政王府门庭若市,京中权贵云集。
我抱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儿子,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心头是前所未有的安宁。
萧玄奕就站在我身侧,将我们母子护得滴水不漏。
可这份热闹,却被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
“皇叔!皇婶!”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冲了过来,被侍卫当场死死按在地上。
他的四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个被玩坏的破烂布偶。
我定睛一看。
是萧景瑞。
他满脸污垢,涕泪横流。
“皇叔,皇婶!你们已经有了新的孩子,求你们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我真的知错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诉这几年的遭遇。
他说,他和林婉儿在南疆那烟瘴之地,受尽了折磨。
林婉儿早就受不了那份苦,跟一个看守他们的小吏跑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靠乞讨为生。
他听说我们喜得贵子,便以为我们心中的恨意会消散。
以为我们会大发慈悲。
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希望。
我抱着念安的手紧了紧。
萧玄奕察觉到我的僵硬,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他看着地上那滩烂泥,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当初留你一命,已是本王看在太后面上,给她的最后一份体面。”
“想回京?”
“痴人说梦。来人,将他拖出去!”
萧景瑞最后的希望被彻底碾碎,他疯了一样嘶吼。
“苏浅月!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还是太子!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现在又有了新的,你凭什么这么幸福!”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
萧玄奕眼神一厉。
“扔出去。”
侍卫拖着他,像拖一条死狗。
他怨毒的诅咒声,渐渐消失在王府外。
数日后,消息从南疆传来。
萧景瑞在流放地的破庙里,用一根草绳,把自己吊死了。
萧玄奕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平静地为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鬓。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亲吻着我怀中熟睡的念安。
后来,我听说,太后派人去给萧景瑞收敛了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