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腹部空空荡荡。
太医跪了一地,个个面如死灰。
萧玄奕坐在床边,双眼布满血丝,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
我的心,比他的手更凉。
稳婆将一个用明黄襁褓包裹的婴孩送到我面前。
“王妃,是个小世子,只是”
她没再说下去。
我接过来,抱在怀里。
他那么小,那么安静。
皮肤是青紫色的,已经没了温度。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会像谁。
是像我,还是像萧玄奕。
可现在,他只是一具冰冷的小小尸体。
眼泪无声地滑落,一滴滴砸在襁褓上。
我把他抱得很紧,不让任何人碰。
这是我的孩子。
萧玄奕眼眶通红,伸出手,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最后,他只是将我们母子二人,紧紧地、颤抖地搂进怀里。
我想起这五年。
他从一个不苟言笑的冷血王爷,变成了一个会笨拙地为我暖手,为我搜罗各种安胎补品的丈夫。
他会在夜里,一遍遍抚摸我的肚子,跟还未出世的孩子说话。
他说,宝宝,你要乖,不要闹你母妃。
他说,父王以后把最好的都给你。
现在,什么都没了。
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血淋淋的,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痛。
我抬起头,看向萧玄奕。
“玄奕,是萧景瑞和林婉儿。”
“是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萧玄奕下颌紧绷,眼中是毁天灭地的杀意。
“浅月,你放心。”
他一字一顿,声音嘶哑。
“我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次日。
王府设了灵堂。
没有宾客,只有一口小小的、冰冷的棺木。
萧景瑞和林婉儿被侍卫押着,重重地跪在灵堂前。
两人都已被打得不成人形,浑身是血,狼狈得像两条狗。
林婉儿那张引以为傲的脸,肿得像个猪头。
萧景瑞更是连站都站不稳。
萧玄奕将一条浸过盐水的九节鞭,递到我手中。
鞭身沉重,带着血腥气。
“浅月,你想如何处置,皆可。”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萧景瑞一看到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
“皇婶饶命!皇婶饶命啊!”
“我们不知道那是皇叔的孩子啊!”
林婉儿也哭喊着:“是啊王妃,我们要是知道,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我拿起鞭子,一步步走向他们。
鞭梢在地上拖出一道冰冷的痕迹。
“不知?”
我狠狠一鞭子抽在萧景瑞背上。
皮开肉绽。
“昨日我反复告知,你可曾信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