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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四目相对都有些愣住了,
他刚想动,我赶紧开口:
“大哥,你先别冲动,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太害怕了,说错了。”
我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目击者,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随后我偏过头对何妙真大喊:
“何妙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你想死我还没活够呢!你别再隐瞒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了!”
何妙真还在嘴硬,脸上的眼泪都被她摇了下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我没骗你们!”
那个男人已经气得发抖,
压着我的手把刀逼到何妙真的脖子上。
边压边咬牙切齿的说:
“孔诗含可不是这么说的。嘴这么硬,我割下来看看是不是还这么硬。”
“随后我再把这栋楼里的所有学生都杀了,你不是怕孤单吗,让她们都给你陪葬怎么样?”
“楼下大门已经被我锁死了,一二楼窗户都装了铁栏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哈哈哈哈”
“你想怎么死?”
他笑得十分变态,眼睛里透露着疯狂。
我看着他的模样,浑身不自觉的在三十度的大夏天不寒而栗。
刀已经划破了何妙真的脖子,鲜血从脖颈上淌下来。
她似乎终于有了死亡的实感,边推着那把刀边哭:
“是我,是我!甄美和男朋友分了手很难过,来找我寻安慰。她说那个男生永远不会爱她了。”
“我我说,那你就让他永远记住你。”
“她说不可能,除非她死了。然后她就问我怎么死,吃安眠药吗?”
“我说安眠药不好买。之后被孔诗含知道了这事,她说她可以帮甄美搞到药。”
“后来孔诗含不知道在哪搞来一瓶农药。”
此时何妙真坐在地上,
手用力攥着那男人持刀的手。
她脸上全是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一丝对过去的后悔。
“然后我对甄美说,说”
男人有些焦急,怒吼了一声:
“说什么!”
把何妙真吓得浑身一颤:
“我对她说自己一个人死太孤单寂寞了,她可以找个人做伴儿。”
我看到那男人已经泪流满面,握着刀的手指节泛白。
嘴角一直在不停的抽搐。
何妙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磕磕巴巴的接着说:
“然后我们就骗骗陆思涵,说那农药是预防疫情流感的药。为了不拖累室友,每个人都要喝。”
“可能她之前被我们捉弄怕了,谨慎的很,说什么也不肯喝。即使甄美先喝了一口,她还是不喝。”
“最后最后,我们按着她把那瓶农药灌了下去。”
那个男人持刀的手抖得厉害,一直在哽咽着压着哭声。
听到这我也哭了,
没想到生活在一个寝室的女孩,竟会如此残忍恶毒。
更想不到这种女孩还不止一个。
无法想象当时的陆思涵该有多绝望。
我开始理解面前这个持刀的男人,我听见自己发涩又平静的声音:
“那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孔诗含为什么还能在这学校上学?死人了学校不可能不知道吧。”
何妙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问她什么她答什么:
“因为我和孔诗含家里给学校塞了钱,而且孔诗含她爸认识警局里的人。”
“学校后来给我俩调了寝室,还给了知情的一些人封口费。”
“所以我和孔诗含只是重新安排了寝室,被分到了这层新生寝室楼。我们四个之前的寝室已经没人在住了。”
“对外说的也是陆思涵和甄美因为抢一个男朋友,才投的毒。”
“我和孔诗含家里人,花了钱买了些营销号大肆报道,这件事就这样被压下来了。”
“放屁!”
持刀男狠狠的啐了一口。
“老子才是陆思涵的男朋友!”
说完他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嘴里嘟囔着:
“思涵,终于真相大白了。思涵”
刀子离开了脖颈,何妙真瞬间卸了力,倚在窗下的墙壁上。
哭了一会,男人随手把刀放在手边。
掀开红裙,从里面的裤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又夺过何妙真的手机,摆弄了半天。
我盯着他身旁的那把刀,
上面已经印上了何妙真的血迹。
不自觉的心里涌上一股悲哀,
一个公道竟要用一个年轻男孩的前途来换。
没多久他把手机扔到地上,双手使劲搓着脸。
随后他放下手,右手拿起身边的刀,眼神坚定
的盯着我的脸说:
“一切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