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应道:“家中长辈教导过我,能用银子还的人情,趁早还了才好。”
说话间,他看见街道对面有一抹熟悉的人影,当即朝那人高声道:“沈叔,我在这儿!”
君卿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沈樾走了过来,便笑着打了声招呼:“沈大人。”
沈樾拱手行礼,“微臣”
“在宫外不必多礼。”君卿颜打断他,“这话我都说好多回了,您总记不住。”
“君臣之礼不可废。”沈樾说着,还不忘提醒身旁一脸茫然的少年,“这是公主和灵栖县主,还不快问候?”
少年回过神来,连忙作揖,“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主与县主恕罪。”
“你之前没见过我们,认不出来也是合理。话说你既是沈家的人,为何会在巷子里遭受围攻?对方说话竟还如此嚣张。”
“回公主,我虽然叫沈大人沈叔,但并不是他的侄儿,我是在几年前被沈大人收留,平时又得他照拂,欺负我的人多半也是沈家军之一,那人并非对沈大人不满,而是对我不满。”
“哦?”君卿颜轻挑了一下眉梢,“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似乎知道打你的人是谁?”
“这”少年的神情有些迟疑,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垂下了眼,“都是沈家军的人,我不想伤了和气,不过是桩小事而已,不值得公主过问。”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哪几个兔崽子,为了竞争羽林军的名额,竟对自己人下手了,看我回头怎么处置他们。”
沈樾望着少年脸上的伤痕,叹了口气,“还伤着哪儿了?”
“没事的,沈叔。”少年朝沈樾笑了笑,“一点儿皮外伤,您别担忧。”
“沈大人,咱们别站在这说话了。这个时辰,你们应该也还没吃过午饭吧?正好我们要去吃烤鱼,你们随我们一同来,别拘束。”
君卿颜邀请,沈樾自然没有拒绝。
四人来到酒楼雅间后,君卿颜点了菜,抬眸见少年还站在沈樾身后,不禁笑道:“不是让你坐下吗?站着怎么吃。”
“公主身份尊贵,末将”
“若是在宫里,你自然上不了桌,可这是在宫外,你又有伤在身,还是坐下吧,另外,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不必叫我们公主与县主,称呼小姐便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少年便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人边吃着烤鱼边交谈,君卿颜从沈樾口中得知,少年名唤谢霖,今年十六岁,平日里练武勤奋,十分上进。
因他表现较为拔尖,今年宫中选拔新的羽林军,沈樾打算给他一个名额,沈家军中有些家世较好的人得知此事,便对谢霖十分不满,只因谢霖出身微寒又无人脉,若无沈樾提拔,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不敢明着说沈樾偏心,只能暗中排挤谢霖。
沈樾自然没打算惯着他们,可作为受害者的谢霖并不记仇,反而安抚起了沈樾。
“沈叔,他们几个是大户人家出身,性格难免强势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我还是觉得您别当众惩罚他们,给他们留些面子,私下警告或者从轻处罚吧。”
对于谢霖的话,沈樾不大赞同,“难道他们雇人打你的事就这么算了?即便你原谅了他们,可他们终究还是违背了沈家军的规矩,有能耐不往外使,净拿来对付自己人,我是一定得罚他们的。”
见沈樾和谢霖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君卿颜与江浸月也说起了悄悄话。
“颜颜,你说这人真有这么宽宏大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