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君离洛笑道,“郑学士不错,既是元老,又愿意向着你,提拔他为右相,百官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宋云初点了点头,“让他与刘相平起平坐,老臣们很快也会分出派系,不必都以刘相马首是瞻,郑学士有他自己的智慧,若能拉拢更多老臣向着我,今后我这耳根子也就清净许多了。”
两人商量好之后,君离洛便拟了旨。
“话说刘相这年纪,再过个三四年也该辞官养老了。”君离洛道,“届时,咱们还得再选一位新的左相出来,你可有什么好想法?”
宋云初略一思索,道:“叶枫眠能力强,人脉好,不像他父亲那样固执己见,不过他父亲已是朝中大将,他的地位便不宜再升了。至于宫明远,他有才干且尽职,不过他那张嘴这一年下来参他的折子都堆成山了,若非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尚书郎的位置都坐不稳,我看他还得再历练历练。”
君离洛轻笑了一声,“来日方长,不急,再看看吧。”
“不错,来日方长。”宋云初端起桌上的红枣茶抿了一口,“最近的折子不多吧?午后我要出宫一趟。”
“去哪儿?”
“去思贤堂溜达一圈。”
秋日的午后鸟声寂然,偶有微风掠过,携来一丝凉爽。
宽敞的课堂内,响起女子柔和轻缓的声音。
“小柯,拿笔要稳,落笔要轻,你可以慢慢来,不必太着急写。”
“玉梅,练字须坐姿端正,你总爱趴着可不行,明明早晨才上过霍夫子的礼仪课,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我回头可要跟霍夫子告你的状,让她多盯着你。”
“清时,你又在打瞌睡了,日落前你要是写不完一篇字帖,明天的午后点心就没你的份了。”
听着面前女子的数落,原本还企图偷懒的女孩们当即都坐直了身子,生怕下一个被点名字的会是自己。
听家中父母说,思贤堂新来的两位夫子是宫里的娘娘,若惹她们生气,极有可能会影响到父亲或兄长的升迁。
连父母都要给面子的人,她们哪敢不听。
“卫夫子,我错了,我一定会写好字。”
“夫子,我不是故意在课堂上睡觉的,我是昨夜没休息好,你别扣我点心嘛。”
被点了名的学生们也都乖乖认错。
虽然她们大多出生名门之家,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但这卫夫子带的点心据说是宫里才能吃上的,在外边有钱都买不着,她们也是沾了思贤堂的光才能吃到,哪能不珍惜。
见学生们积极认错,女子满意地笑了:“知错就好,都先歇会儿吧,去净了手回来吃点心,今天给你们带的是梨膏糖和蜜枣酥。”
女孩们开心极了,纷纷出去净了手回来,老实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发点心。
“卫夫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就是我们都听说了,您本来是宫里的丽妃娘娘。”女孩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大着胆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您为何不在宫里享福,要自请出宫来给我们教学呢?”
卫檬霜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与珍妃来之前就料到学生们会问了,尤其这丙班的学生,不过六到八岁,她们的询问并不含有恶意,而是真心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