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伸手拥抱她,她的笑容却忽然变得诡异冰冷,紧接着,她竟将他送的那尊木雕朝他的脸狠狠砸了过来!
他的额头被磕出了伤口,而江如敏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跑,他顿时觉得心乱如麻,连忙追了上去,却见江如敏的前方出现了一抹月白色的人影,那人朝着她展开双臂,她便扑进了那人怀里。
他看清楚了,那人是宋云初。
他又惊又怒,气愤地叫着江如敏的名字,江如敏却不搭理他,视线只看着宋云初,而宋云初一边抚着江如敏的头顶,一边用轻蔑的视线朝他望了过来。
他提起剑便冲了过去,朝宋云初一剑劈下,宋云初拂袖便将他的剑甩开,不等他挥出第二下,便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在宋云初的手中奋力地挣扎,而对方的手却越收越紧,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更让他绝望的是,江如敏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受苦,仿佛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要断气了一般,而当他再次睁眼时,只看见了浅黄色的幔帐,口中发苦,鼻翼间也萦绕着药香味。
眼前哪有宋云初和江如敏?
反应过来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他庆幸之余,心中更是愤恨不甘。
他竟然连做梦都摆脱不了宋云初!
那宋狗贼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里,都是那样地面目可憎!让人恨不得杀之后快。
若没有宋狗贼的插足,敏敏不会弃他而去,他也不会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人人喊打。
他从不觉得宋狗贼比他强,只是那厮运气比他好。
论家世、外貌、声名,他都在宋云初之上,他唯一不如宋云初的只有武功,他在坠崖后大难不死,意外得到了静渊道人的秘籍,那是他唯一战胜宋云初的机会,可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宋云初赶来夺去了秘籍。
他恨上天的不公!让他在得到了希望后,又迅速粉碎了他的希望。
“王爷,您额头流了好多的汗,擦擦吧。”
忽然一条雪白的毛巾闯入视线,将君天逸飞远的思绪扯回。
君天逸看了一眼床边的主仆二人,伸手接下毛巾,“多谢。”
两年前,边疆将士遭遇漠北人的突袭,被烧毁了许多粮草,朝廷派去运送粮草的队伍也遭到了山匪袭击,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帝很是心烦,又在病中,他前去安慰先帝,自请带着王府精锐与官兵一起护送粮草。
先帝对他这个幼弟一向信任,便让他去了,而他也顺利将粮草送至军营,那几日多雨,他没急着回朝,而是宿在军营中,有天半夜他与随从在帐外饮酒,忽然听见远处有异响,他还以为是外族人又来进犯,赶紧带了人去查看,结果发现是两名高大的汉子与一个女子在打斗,三人周围躺了好几具的尸首。
那女子功夫甚好,可另外两人也不差,她以一敌二着实有些费力,且其中一名男子还试图背后偷袭,他一眼看出那个女子装扮不凡,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物,且他也看不惯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便出了手,一剑捅穿了那名偷袭的汉子。
少了一个敌人,女子很快就制服了另一个敌人,而后过来朝他道谢。
他能感觉到对方看他的目光不仅带着谢意,还带着几分仰慕。
对于那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过去的岁月里,曾有无数妙龄女子用那样的目光注视他。
他并不认为英雄救美有多么值得过奖,但如果对方身份贵重,他倒是不介意给自己拓展一个人脉。
而事实证明,他帮助女子的做法是对的,这女子竟是西凌国帝后最宠爱的长女司连婳,此女自幼习武,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那两个汉子是外邦的奸细,她这才会带着人一路追赶,可她有些轻敌了,带的人手也不足,这才险些吃了大亏。
西凌国强盛,不比天启国弱,两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想着,既然已经帮了司连婳,不如就帮到底,当时天色已晚且雨势大了,不利于赶路,他便命人腾出了一个营帐给司连婳休息,又吩咐护卫去西凌国的军营送了司连婳的亲笔信。
次日西凌国将士就过来接了司连婳回去,司连婳临走之前,交给了他一枚玉佩,说是欠下他一个人情,将来有机会还他,这玉佩就当做传信的信物。
时隔两年,这个人情终于是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