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司礼闭上双眼,试图进入冥想状态时,他感到一股清凉而温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不是风,却带着一种熟悉的、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蔺柒柒生前最爱的香气。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左臂,那个受伤的部位,传来一阵暖意,仿佛有柔软的指尖在轻轻地抚摸着,消解着疼痛。
牧司礼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里空无一物,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真实存在。他伸手去抓,指尖却只触碰到空气。
“柒柒!”他激动地喊出声,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感应,不再是微弱的迹象,而是清晰的触感,真实的温暖。
蔺柒柒的灵魂欣喜若狂。她成功了!在牧司礼情绪波动剧烈,身心状态近乎极限的时刻,她终于能够打破那层屏障,将自己的存在以更直接的方式传递给他。她想告诉他,她一直都在,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她想替他分担。
从那天起,这种“灵魂触碰”变得越来越频繁。当牧司礼感到疲惫时,他会感受到额头被轻抚;当他为乖乖的未来焦虑时,他会感受到肩膀被轻轻拍打;当他凝视着柒柒的照片时,他会感受到一枚虚无的戒指,轻轻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如同她生前无法完成的告白。
这些触碰,让牧司礼不再感到孤独。他知道,柒柒真的就在他身边,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陪伴着他,守护着他。这不仅是对他而言的慰藉,更是他对抗叶家、守护乖乖的强大精神支柱。
“柒柒,我知道你听得到。”一天晚上,牧司礼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话,语气平静而深情。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窗边,对着夜空伸出手,仿佛在拥抱空气。“我很后悔。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你推开,没有相信你的求救。我错过了太多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蔺柒柒的灵魂在他身边颤抖。她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真诚悔意,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曾经紧锁的痛苦与不解。
“为什么小叔可以接受林乔?为什么小叔那样讨厌我?”这封信里的问题,在她死前始终萦绕心头。如今,牧司礼正在用他的行动和这份迟来的告白,一点点回答着她。
“我当时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扭曲的,是作为‘小叔’对‘养女’不该有的肖想。”牧司礼的声音低沉而痛苦,仿佛在撕裂自己的伤口,“我以为,只要把你推开,让你去过‘正常’的生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我害怕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害怕那份感情会玷污你。”
蔺柒柒的灵魂被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牧司礼会因为如此“荒唐”的理由,亲手将她推开。原来,他不是厌恶,不是不爱,而是因为他“太爱”,爱到觉得自己不配。
“柒柒,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也欺骗了你。”牧司礼的声音哽咽,“我以为只要我硬下心,你就会看向别人。我以为叶时能给你幸福,因为他那样‘爱’你。可我没想到,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