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带着未褪的颤抖,却异常精准地在通讯录里划到“陆烨”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
“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格外刺耳。
关机?!
傅语听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
陆烨关机?
在这个节骨眼上?
是巧合,还是……刻意回避?
她几乎能想象出陆烨此刻可能的处境,或许在某个信号隔绝的私人岛屿“度假”。
毕竟,谢云舟这个项目,加上其背后庞大的粉丝经济效应和品牌方影响力,对陆氏传媒板块的提振是战略级的!
陆景言为了一己私怨,竟然拿这个当筹码逼她现身?
陆烨是不会同意他这样做的。
现在陆氏权力出现真空,陆景言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这位神秘的大哥,是现在是何去处,还是在冷眼旁观,等着看陆景言自掘坟墓?
无论哪种,对此刻水深火热的傅语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但是以陆景言的利益至上的原则也不可能会放弃对陆氏这么好的项目。
那看谁耗得过谁了。
薄行洲的t·z是榕城唯一能跟陆氏抗衡的公司,甚至在国外还略胜一筹。
他肯定对这个有兴趣。
陆景言那我给你加把火。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薄行洲的名字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语听?”薄行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低沉而清晰,像是一杯陈年威士忌,醇厚得让人心颤。
傅语听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有个项目你要不要做?”她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嘶哑得几乎不像自己:“上次那个谢云舟的项目,我想t·z应该有兴趣合作。”
她迅速列举了一系列数据和利益分成,语速快得像是在害怕自己会突然失声。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沙哑的声音和偶尔的咳嗽声回荡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薄行洲突然打断了她:“我知道了,你先休息,记得吃药。”
傅语听愣住了,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她跟他说了这么多他有没有在听啊!
知道什么?
这是同意还是拒绝?
“我在谈正事呢。”她硬邦邦地回道,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知道啊。”薄行洲的声音放轻了:“我知道怎么做,你先休息。”
这就是霸道总裁的感觉吗?
傅语听紧握手机的手指微微松了松,一股奇异的暖流冲散了胸腔的滞涩。
“好。”傅语听只回了一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尘埃落定般的沉稳。
电话挂断。
傅语听走到窗前,惆怅溢出心头,这种被关心的感觉确实太久违了。
——————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景言坐在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红木桌面。他的目光在手机屏幕和座机之间来回游移,金丝眼镜后的双眸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窗外,榕城的天空阴沉得厉害,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滴答、滴答”——墙上古董挂钟的秒针走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已经下午五点了,傅语听依然没有打来电话。
陆景言冷笑一声,摘下眼镜随手扔在桌上,揉了揉眉心。不
着急,她总会打电话认输的。
以前每次吵架,不都是她屁颠屁颠地跑来哄他?这次也不会例外。
“呵,傅语听,你长本事了。”陆景言自言自语道,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景言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看。
来电显示:
苏寒。
不是傅语听。
陆景言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陆总,我已经通知了所有相关部门,继续跟进谢云舟那个项目。”电话那头,苏寒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另外,薄总已经撤回了您对这个项目的所有权限。后续工作将由我直接向他汇报。”
陆景言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他猛地站起身,金丝眼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带落在地,镜片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大哥的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这是薄总的正式决定,我只是负责传达。”苏寒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隐约能听出一丝困惑:“相关文件已经抄送——”
“苏寒!”陆景言一向的虚伪冰冷的面貌破裂,有些嘶吼的叫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对我指手画脚!”
办公室外的秘书处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头的苏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开口:“陆副总,我只是执行薄总的指令。如果您有异议,建议直接与薄总沟通。”
我就一个打工人,他对我这么大火气干嘛!
怎么也不见他去这样吼薄爷?
“最好是。”陆景言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好得很啊傅语听!
找上靠山了!
陆景言立刻拨给傅语听的电话号码,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机器声。
陆景言不信邪,一遍一遍打过去,可依旧如此。
他立马发给她微信,得到的也只有红色感叹号。
该死!
她还真敢拉黑我?
傅语听蜷缩在宽大的床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属于她的气息。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也或许是薄行洲那句“你休息”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她竟真的在吃过药后沉沉睡去,将那些翻涌的算计和身体的沉重都暂时抛开了。
头依然有些昏沉,喉咙的灼痛感减轻了些,但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
就在她意识朦胧,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房间的寂静。
她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里有些刺眼,来电显示是——
周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