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想冲上去动手,却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死死拦住,她们一边推搡一边骂:“想打人?没门!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你骂得跪地求饶,老娘就不姓赵!”
和沁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躲,却被妇人们围得水泄不通,那些污秽不堪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焕拓看得目瞪口呆,他这才明白小妹找这些妇人来的用意,这哪里是骂架,简直是请了一群祖宗来降维打击啊!
平日里的官家小姐,哪里是这些市井妇人的对手!
这场骂战最终以刘山与和沁的护卫接走结束。
安千千让春棠当场结清了银钱,安焕拓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他决定了,以后惹谁都不能惹女人。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一定要好好哄着才行。
两人回到府上,程明月扶着额头坐在前厅。
她已经知道了今日女儿和儿子的所作所为。
斟酌了几次,她才对安千千开口问道:“千千,你喜欢司殿下吗?”
“不喜欢。”安千千很平静。
“不喜欢,为何还要给他花那么多钱?”
“不过是随手的事罢了,我给你们花得更多。”
程明月和安焕拓算了算,确实比给司承年花得更多。
“但外面的人都说你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女儿这才回来几天罢了,还没把京城的公子哥儿认完。
若是以后认多了,见多了好的,肯定就会对那个司承年没兴趣了。
“阿娘,流言蜚语向来伤不到我。”
“你不在意,那也好的。以荣国公府的能力,以后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夫君也不成问题。”
“夫君靠不住也没关系,我会让他认识到什么叫拳力。”
安千千没想过成亲。
她不过是来这个世界完成任务罢了,结束就会离开。
但这话在程明月和安焕拓看来,就是安千千认清了荣国公府的权力,以后打算找个家世弱一些的好掌控。
“行,都听千千的。过几日是太子妃的冰宴,到时候阿娘带你一同前去。”
女儿刚认回来,程明月也不敢让她有什么叛逆的心思。
作为一个养了好几个孩子的母亲,她可是对这个年龄的孩子很了解的。
无论女儿是不是真的喜欢司承年,做父母的都不能太过态度坚决。
要慢慢引导。
和安千千交代了几句冰宴的事情后,安千千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厢。
收到冰块的司承年,内心有了些许波澜。
之前明明都决定了要让这个小姑娘歇了喜欢他的心思,没想到他竟然不依不饶。
一个黑衣侍卫单膝跪地继续禀报:“今日和沁郡主和刘公子当街辱骂安小姐,说她是你的舔狗。安小姐气不过,寻了百来个妇人给赏钱,让她们骂了回去。”
司承年指尖捻着刚送来的冰块,凉意顺着指缝漫上来,却压不住心头那点莫名的热。
他垂眸看着冰上倒映的自己,嘴角竟微微翘了下,转瞬又恢复成惯常的冷淡。
“舔狗?”
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指节忽然收紧。
黑衣侍卫头埋得更低:“是。和沁郡主还说……说安小姐眼瞎。”
司承年望着窗外,沉默片刻。
“殿下,这些年您在商国韬光养晦,外头的人瞧着,都当您是软弱可欺的性子。”
黑衣侍卫垂首立在帐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属下今日在城内巡查,见炎国的探子已然悉数退去。既然如此,殿下……是否还要像从前那般隐忍下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风声渐歇,正是您显露锋芒的时机,总不能让那些人一直小觑了去。”
“可查到为何探子会突然离开?”司承年皱眉。
“炎国内乱,陛下病重。”
“母后可传来消息?”
“并无。”
“罢了,你今夜带着些人去辰亲王府。和沁三番五次惹他人不快,总要给个教训。”
侍卫木一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以前和沁郡主嚣张跋扈,也没见主子上心。
今日不过是骂了几句安小姐,竟然要出动他们这些顶级暗卫。
看来,主子是真上心了。
以荣国公府的地位,倒也是配得上主子。
木一把未来怎么伺候小主子都想了一遍,最后才又问道:“刘山多次欺辱殿下,可需要属下将其解决?”
“不用,我会亲自动手。”
翌日。
辰亲王府的袁枚带着一众侍卫来到了荣国公府。
安千千、安焕颜和程明月坐在正堂。
袁枚拱手后对程明月道:“辰亲王府如今能拿出来的现银两百万两,剩下一百万两,就用十箱珠宝首饰相抵。”
安焕颜掂了掂银锭,又掀开珠宝箱瞥了眼,忽然嗤笑一声:“袁世子,辰亲王府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十箱首饰抵一百万两,怕不是把库房里的铜片子都混进来了?”
他将银锭扔回箱中,又继续说道:“早说过三百万两一分不能少,如今拿这些东西来凑数,是觉得我荣国公府缺这点玩意儿?”
袁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安焕颜,能拿出这些已是极限,你别得寸进尺!”
“急什么?”安焕颜从春棠手中接过锦盒,打开推过去,“参在这儿,验验吧。”
袁枚连忙接过,见那支千年人参须根完整,断面呈琥珀色,顿时松了口气。
安焕颜拍了拍手:“东西给你,银子和破烂我们收下了。往后辰亲王府要是周转不开,尽管来荣国公府‘借’,我们向来大方。”
袁枚被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最终还是甩袖快步离开了。
安千千看着安焕颜,有些不解:“四哥好像很讨厌袁世子。”
“当然,辰亲王府除了辰亲王以外,就没一个好的。小妹应该也知道,商国每隔年就会有一次蝗灾,上一次袁枚主动请缨前去赈灾,结果他不仅贪了赈灾粮,还让瘟疫四起。”
“发生这种事,他难道没被追责?”
“当然被追责了,但只是关了半年禁闭罢了。陛下因为这件事收回了辰亲王的兵权,从此他便一病不起。”
“难怪他们要不惜代价来求参。”
程明月听着儿子和女儿聊起这事,也插了句嘴:“辰亲王府这些年在京中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家底之厚,连国库都未必比得上。”
安焕颜立马反应过来:“所以这次并非真的一次拿不出三百万两,而是避免太过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