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眼睛一闭，最后一天了，最后一天了，忍住。
她扬起笑容：“哪能啊陛下，奴婢就来。”
顾清珩见状提起笔，开始画。
赵明珠都看他画了许多年了，但是这脸他从来不添上，她虽然多有疑惑。
可从来不问出口，自然这次也一样。
可顾清珩却开口了：“你觉得这画如何？”
赵明珠装模作样看了一遍道：
“陛下这画技出神入化，奴婢这种粗人就算不知这脸是何种模样，但也能感知是位天仙般人物。”
不知道是哪句话，让顾清珩古怪看了她一眼，就在赵明珠心头冒出你瞅啥三个字时。
他又笑起来：“你确实是粗人。”
赵明珠对于这种言语羞辱，早已经麻木，她乐呵呵笑两下全当回应了。
“赵明珠，出宫后有什么打算？”
赵明珠对于这个没什么打算：
“吃吃喝喝玩玩，奴婢也只有这点盼望了。”
这些年顾清珩虽然难搞，但是给钱大方，她存了不少。
够她这辈子快活了。
“婚配如何想的？”
赵明珠正沉浸在美好未来蓝图中，脱口而出：“喝最烈的酒，睡最野的男人。”
书房中瞬间冷了下来，赵明珠回过神暗骂自己得意什么，明知道眼前这位宵衣旰食，基本被困在政务中，没有几天舒服日子。
她还要多嘴提醒人家！
“赵明珠，你好得很。”顾清珩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赵明珠却知道，对方绝对又不高兴了。
正当她要说话挽回点局面，外面太监禀报：“贵妃娘娘求见。”
而贵妃苏鹿已经进来，她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陛下，臣妾做错什么了？为何要将臣妾赶出宫？”
知道这个消息的苏鹿急忙赶过来，这些年后宫中只有她这一嫔妃，代掌凤印大权在握。
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艳羡她得帝王独宠，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顾清珩从未进过她宫中。
猛然到了吃瓜第一线，赵明珠竖起耳朵，手不自觉慢下来。
“等会墨坏了，自己挖好坟躺进去。”
赵明珠嘴角抽搐，不再吃瓜，沉浸式磨墨。
苏鹿走到顾清珩面前跪下，拉着他衣摆道：
“陛下，您就如此狠心吗？臣妾到底陪驾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鹿。”
顾清珩敛眉看她：“你这些日子过太好，是不是忘记了朕当初迎你进宫的原因？”
苏鹿手一滞，当初顾清珩后宫空着，为平臣子口舌，也因为她对顾清珩有恩，所以借着这件事进宫。
顾清珩找她时，是说过需要她腾位时，她必须走。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苏鹿身居贵妃位养尊处优，一人之下。
她早就抛之脑后，忘记了当初之言。
“陛下，就算您要让臣妾走，那起码告诉臣妾为何？”
这么多年都没有说，为何今日就提出来了，简直打了她措手不及。
“因为朕不需要了。”这个回答堪称残忍。
连赵明珠都忍不住同情起来这位贵妃。
她当初穿过来时，那时候恰好是叛军入宫，也知道些苏鹿其中起过的作用。
她送信给了昭华公主，虽然不知为何昭华还是被抓回来了。
可她一直以为顾清珩就算不爱苏鹿，也该有几分怜惜。
但一点没有！
赵明珠心中砸吧砸吧嘴，这也太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