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死了?
裴宴脑子一片空白。
他明明让人看着奶奶,怎么会意外去世?
缓了片刻,裴宴拨通保镖的电话。
那边似乎在酒吧,玩乐声音高低起伏,没有人说话,想必是误触。
半晌,才听到人开口:“哥,我们不按照裴老大的要求去盯着那个老太婆,真的行吗?”
“他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能出什么事儿,护照在我们手里,又跑不掉。”
“老大说得对,来,喝酒喝酒。”
推杯换盏的声音再次响起,裴宴挂了电话,耳边响起嗡鸣。
奶奶真的离世了,甚至没人为她收尸。
他攥紧拳头,前几日的晚间曾有人拨过他的电话,但那时他正和宋知夏在床上缠/绵,便随手关了电话。
难道就是那天?
他心有些乱,给助理拨去电话:“A组那些保镖全都不要了。”
不要的含义助理心知肚明,他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开口:
“裴总。许小姐离开前,让我告诉您去一趟她所在的医院。说是有东西留给您。”
禾禾留给他的?
裴宴没有片刻犹豫,十分钟开到医院,径直找到给许清禾看护的护士。
“许清禾留下了什么?”
小护士看到风尘仆仆的裴宴,斟酌开口:“裴总,您也不要太难过,许小姐这个孩子没了是意外,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什么孩子?”
裴宴猛地揪住护士的衣领,瞬间红了眼眶。
“就是...您的孩子啊。裴总,您不知道许小姐流产的事情吗?”
护士支支吾吾道。
裴宴松开手,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孩子现在在哪儿?”他闭了闭眼,轻声询问。
“我...我这就带您去。”
护士生怕再惹到他,匆忙低下头,带裴宴去了冷冻尸体的冷冻室。
门被推开,一股寒气袭来,护士取了钥匙推开冰格,里面俨然躺着个五官模糊的孩子。
孩子刚成型,只有三个多月,连模样都看不真切。
裴宴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许清禾和他的孩子,是他们的女儿。
是他那天惩罚许清禾,才害得他们的孩子流产吗?
裴宴几乎无法原谅自己,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缓缓滑了下去。
护士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直到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裴宴。
“裴总,这是管家在家里发现的,应该是许小姐离开前给您写的。”
裴宴颤抖着手拆开,里面是许清禾的字迹。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这封信上。
其实并没有几个字,单薄的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再也不见。
后面附带着的是一张医院流产的单子,以及一对他们从前手工打磨的定情戒指。
这对戒指对他们来说来讲意义非凡。
能将这枚戒指摘下,就代表了许清禾离开的决心。
他心底莫名有些堵,有些难受,缓了半晌,才抬头命令助理:“去查,无论她在哪里,都要查出地址。”
“是,裴总。”助理低声应下。
这时,裴宴手机上突然传来一封邮件。
是个这个匿名发送的账号,搜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邮件里排布了整整齐齐关于宋知夏的事情。
上面写着宋知夏妹妹校门口的谣言传单是她亲自贴的。
包括换掉主治医师,也是宋知夏自己的注意。
证据确凿,连时间线和照片都清晰明了。
所以当初并不是许清故意栽赃,事情是宋清夏自己做的,与她无关。
而宋知夏,竟恶毒到用自己的妈妈和妹妹来达到让他心疼的地步。
裴宴心里有一些恶心。
他蹙了蹙眉,打算停掉扔给宋知夏的那张卡。
下一秒,宋清夏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阿宴,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自己!”
“我听说,许清禾离开你跑掉了。小道消息还说他是和别的男人一起跑的。这种人不值得你付出,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
听着她动人的情话,裴宴心底恶心更甚。
他抬手甩开宋知夏挽住自己的胳膊,语气厌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借许清禾离开上位吗?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黑暗里,宋知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涨红了脸:“她不爱你,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阿宴,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说着,她再次去拉裴宴的手,不出意外地被甩开。
裴宴眸色冰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哪些把戏。你妈妈主治医生的离开和你妹妹被贴精神病的标签,都是你自己做的吧?”
“不,不是我......”宋知夏慌了神。
“不是不愿意离开我吗,那就别走了。”
裴宴使了个眼色,跟在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将宋之夏压住,往外面拖。
“阿宴,你要干什么?阿宴!”
她眼底闪过慌乱,用力喊裴宴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可裴宴神色毫无动容,只冷漠开口:“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要不是你,禾禾的孩子也不会流产。”
“今天,她受过的苦,你就也受一遍吧。把她丢在马路中间,从前对禾禾受的伤,她要十倍还回来。”